記得不知是初中還是高中,語文老師講解課文:“景由心生,心境不同,看到的景物也不一樣。”
飛行船隆隆地穿過雲海,東邊的地平線泛出魚肚白。看到白色,我突然有種想吐的衝動——它提醒著我不斷迫近的死亡。
剝開又一塊巧克力,才咬一口,東西就被某人搶走。
“吃太多會變胖的。”伊茲露出半邊微笑。
“你管我。”我跳起來去搶。這傢伙的動作很快,十分鐘後,氣喘吁吁的我乾脆改用眼神當武器。
“往好的方面想想。”他拿著我的巧克力啃起來,“說不定那傢伙確實已經死了,母親是有意嚇唬你的。”
“不可能。那樣做有什麼意義?而且,倘若真如你所說,她幹嘛這麼急著把你叫來當嚮導?”
“……咳咳。”被巧克力噎住,伊茲用力捶了捶胸口,“早一天除念,早一天干活。情報部的事情多得用腳趾頭都數不過來。何況最近又走了一位副部長。”作為部長的養子,伊茲理所當然也是部員,而且是全職的。陪我找除念師,也是他的工作。
我朝他伸出手掌。
“幹什麼?”
“零錢。這一塊被某人啃過,已經不能吃了。我去買新的來。”
伊茲停下咀嚼的動作,藍眼睛看了我一會,嘆了口氣,從褲兜裡摸出幾枚硬幣。我一把搶過來,跑向飛艇的自動售貨機。
“喂~幫我買聽橙汁來~”某人在背後喊。
“……”我頭也不回。
“啊還有,我要冰的!”某人繼續補充。
“……”嘴角抽搐了一下。我相信自己的額頭一定在冒青筋。
我的念,格雷說除不掉。
記得原著裡提到,死人的念是除不掉的。可是,倘若伊狄部長所言非虛,施念者的庫洛洛死了,受唸的我也會死,而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奇怪。且不論格雷是真的無能為力還是故意耍詐,難道連伊狄部長也在騙我?而且,床墊上的簽名……庫洛洛也住過那裡?伊茲和格雷似乎老早就認識他。這些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頭痛,想不通。
其實,有一個想法早已閃現,可這個念頭……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庫洛洛的念能力,是偷到他人的念能力為己用。唸的原主人將不能使用被偷的能力。若被盜能力者死去的話,盜取的能力將從書中刪除,不能再使用。
偷來的念能力五花八門,可能是任一念系,為什麼特質系的庫洛洛可以使用?即使是酷拉皮卡,也只有在處於火紅眼時,才能將各系統發揮至百分之百。當然,也可以認為庫洛洛將各系都練到了極致,但那最多也只能發揮出百分之幾十的威力。可是,對於“必須留活口”這一條件,我越發覺出其中玄機來。
“使用那些偷來的能力時,實際使用的是原主人而非庫洛洛的念……”
腦海裡蹦出這個念頭時,我嚇了一跳。
這樣,一切都能解釋了。可我寧願它是錯的。死人的念沒法清除,如果格雷沒有耍詐,伊狄也沒有說謊,就只剩下唯一一種可能性——
“命運的黑線”的原主人伊狄,已經死了。
日落,西邊的天空被雲霞染成一片血紅。距部長住的地方,還有兩天的行程。如果用“任意門”,早就到目的地了。再一次地;我紮紮實實體會到念被剝奪的痛苦。
回房,用被子矇住頭,睡覺。
“洛洛~你在嗎?”門外傳來某人欠扁的聲音。
“幹嘛?”我沒好氣地開門,“要喝橙汁的話,自己去買。”
“呀~我看你心情不好,特地來陪你說說話的。”揹著光,伊茲的雙眼月牙般地微笑。
接過他手裡的橙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