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不再吭聲,只是歪坐在炕沿上守著。
母女各自想著心事。屋子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過了許久,周媽媽帶著一身的寒氣從外面進來了,看了炕上一眼,悄聲稟道:“夫人,汪太醫說只需照單服藥。”
林夫人呼的站了起來:“什麼!”旋即,她又一屁股跌坐在炕沿上,捂著嘴輕聲抽泣:“可憐的孩子,都是孃的錯,卻要你……嗚嗚嗚。”
高進聽得分明,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暴風雨就要來臨了。
第四章 黑鍋是怎樣煉成滴
高成思過完畢,親自踱到高進的屋子裡,大馬金刀的坐在炕沿上向她傳達了皇帝的意思。
“啊!”高進故意嚇得翻身坐起,大叫,“不要,爹,我不要娶公主。那些駙馬沒一個日子過得舒坦的。”
不等高成開口,她便叭啦叭啦的大講特講市井間流傳的前輩駙馬們的“雅事”。什麼某某駙馬隔三差五就要被罰跪床腳;某駙馬每月的開銷不準超過紋銀十兩;更令人憤慨的是,據說某駙馬因為有一次在小妾房裡呆的時間比公主規定的多出了半刻鐘,結果被公主大人拿著雞毛撣子打得抱頭鼠竄。
為證明自己絕對不是造謠,她說的有名有姓,有板有眼。
高成長年呆在邊關,哪裡聽得進這種流言,頭疼得很,一雙劍眉在眉心擰成了墨疙瘩,不耐煩的打斷了她:“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天家的事也是你能妄說的。”
高進立馬蔫了,撇撇嘴,不再作聲。
高成的目光落在她的膝蓋上,握拳清咳:“你的膝蓋怎麼樣了?”到現在,林夫人都不肯跟他好好說話。所以,他也不知道高進到底傷成了什麼樣子,心裡有些著急,只好靦著老臉親自過來探望。
高進很配合的掀開被子,給他看傷:“用了汪太醫的藥,好多了。”
高成探下身子,仔細看了看,面上很是不屑:“你看你哪有半分男兒像,嬌生慣養的,跟個女子一樣。傷好了後,每天早上扎半個時辰的馬步。”說罷,小心翼翼的親手替她蓋上被子,再仔細掖好被角。
“是。”高進忍住笑,老老實實的應著。老爹好逗,超有愛。
高成詞窮了,又恢復了大馬金刀的坐姿。在邊關的時候,他夢見的最多的就是妻兒。可是,這次回京,他才猛然發現兒子早就已經長大了,跟自己夢裡的那個大胖小子完全是兩回事。十五年那麼長,怎麼偏偏就過得這般快呢?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象在夢裡一樣手把手的教兒子習武、研讀兵法。
父女倆相對無言。屋子裡的氣氛有些沉悶。
“侯爺,聖旨到。”這時,門外想起了周忠的聲音。
“爹,我不要當駙馬!”高進有些急了。
高成橫了她一眼:“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慌什麼!見風就是雨。”
淡定,淡定。公主招駙馬是一個非常複雜的過程,哪能這般隨意。高進被他一語點醒,有些不好意思。好歹也是兩世為人,還毛毛躁躁滴,汗。
前來宣旨的是皇帝身邊的王公公。他見只有忠勇侯夫婦二人前來接旨,笑道:“侯爺,令公子呢?”
高成有點不好意思,解釋道:“犬子偶感風寒,怕過了病氣給公公,不敢讓他過來。”
“哦,既然如此,有侯爺、夫人接旨也是一樣的。”侯府的家暴事件早已傳得沸沸揚揚,王公公心如明鏡,就此揭過。
周忠早已經讓人擺好了香案。王公公攤開聖旨,清了清嗓子,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忠勇侯高成之子高進墩厚純良,可堪大任,准許立為忠勇侯世子。欽此。”
所有人均跪倒山呼萬歲,叩頭謝主隆恩。
王公公笑得跟朵花似滴,捲了聖旨,雙手奉給高成:“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