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誰家做活?”馮嬸子問道。
那人手一擺,示意讓她們靠近些,低聲說道:
“鄴城二老爺家!”
“就那個特別有錢的二老爺?聽說他是煜尤營的人,跟著煜尤營主做事,做黑心商販,坑了很多齊國百姓的錢!後來,他啊,卷著錢跑了!”
跑了?!
暖暖猛地抬頭,驚愕的看著她們。尤二突然卷著錢跑了?他背叛了煜尤?!
幾個人說的津津有味,話鋒一轉又到了暖暖這裡,那人問道:
“暖暖,你那衣裳比七王爺的大氅還好,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們。”
話落,她們看著一向唯唯諾諾的暖暖,眼神中漏出鋒芒。
突然被她這種鋒芒嚇到,這種眼神,她們從來沒有從她們這種人眼裡看到過。
她們被嚇得錯落幾分,隨之聽到她沒有溫度的聲音:
“我…是暖暖。”
眾人聽到她這樣,怕自討沒趣,便散開了,各自拉著被子角,鑽了進去。
馮嬸子緊捏著暖暖給的金步搖,覺得今天是有些太急了,對她們的做法不對,心裡自然有些懊惱。
她看了看又縮在一旁的暖暖,又看了看她懷中的牛皮水壺,說道:
“這東西,應該是那王爺的,看的出來暖暖對那王爺很上心。”
都用金子換一個破水壺了,還不上心?
暖暖心頭一震,不自覺磨著牙。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做,為何對這麼一個齊子羅的東西,這麼上心。
“不過姑娘,你不喜歡聽也罷,我也是多嘴,就想問問,你是怎麼從斷崖掉下來,僅僅只是傷了腿?而且姑娘這腿,前幾天還爬不起來,看的出來斷了,可是這幾天居然都能走路了!”
馮嬸子想到那天,她們正在休息,突然從上方掉下來一個人,摔在她們面前,本以為她死了,誰知道她竟福大命大!
空氣中,又是冗長的沉默。
馮嬸子習慣了暖暖這個不喜歡說話樣子,便看著自己沉睡的安康,自己也有了睡意。
“可能老天,也開始可憐我了吧。”
劉二孃還沒有睡著,聽到暖暖說話,一驚便看著她脫口而出:“姑娘受了哪些委屈?能否同我這個多事兒人說說?”
她同馮嬸子齊齊看向她,她竟沒有拒絕,也看著她們,眼中有恨意:
“一個,從小揹負著上一代仇恨,誤會了友人,被親人利用,被心上人冷眼相待的故事。”
她話停了下來,兩個人並不能理解她話的全部意思,她又開口道:
“友人待我好,我卻被蒙了雙眼。親人看似待我好,卻做著不為人知的勾當,害了許多人流離失所。我那心上人……他不信我。他居然不信我……”
暖暖將頭埋進臂彎,小聲兒的啜泣了起來,馮嬸子同劉二孃看著她不知所錯,只能安慰道:
“沒事兒了,過都過去了。”
她們心裡嘆到,怪不得有人,寧願流離失所,也不願面對那些曾經。
布帳又靜了下來,暖暖將頭靠在樹上,仍記得那天,傷痕累累的她九死一生,從斷崖下落下的時候,因為手中匕首,她在失落重心的情況下,儘量找了一個點兒,狠狠將匕首紮在崖壁上。
可是如此淺,怎麼能支撐一個人的重量?
於是她直線落下,卻因為命大,掉在崖壁上的一塊兒大石上,這才保住了命。
可是當她下了崖,身上衣裳都被劃的不成樣子,她正巧遇到她們,真的暖暖發熱死了,杜婆婆本來神智就不清,於是哭天哭地的非要尋死。
她這才做了暖暖,跟在杜婆婆身邊。
杜婆婆待她的好,堪比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