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殿下。”安娜急著解釋道,“我並不是想要指出您的缺點,事實上任何人第一次上戰場都會如此。”
“謝謝你的安慰。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現在並不好受。”
安娜伸手將路易身邊的軍服拂開,接著坐了下來,和路易肩並著肩。路易的左臂和安娜的右臂貼在了一起。
安娜語氣溫和地說道:“殿下,我的先祖曾經上過戰場。”
路易不以為意。她也是貴族,而且還是貝克裡夫人的堂侄女。貝克裡家族雖然並不是很富有,在貴族中也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甚至很鬆散的“家族”,但這個家族很特別,幾乎每一代都是軍人,即使娶妻也只是和軍官的女兒聯姻。雖說不知道她這個貝克裡家族的遠親支族是否也是如此,但至少有一兩個上過戰場的祖先也是正常的。
安娜含著笑意說道:“我的先祖有寫日記的習慣,他將自己在上戰場之前的心情全部寫了下來。”
“他寫了些什麼?”路易的興致仍然不高。
安娜唸誦起來:“恐懼、緊張、『迷』茫充滿了我的靈魂和身體。上帝啊!請讓我再一次聽到您的聲音,請指引我前進。”
“日記上寫的嗎?”
“是原文。”
路易長嘆一聲,道:“看來我現在正和你的那位先祖的情況一樣。”
他問道:“他是怎麼恢復正常,勇敢地站到戰場上的?”
安娜搖了搖頭,說道:“他沒有寫,可能是因為憤怒吧!”
“憤怒?”
“他的部下不聽從他的命令,私自進軍,而且他們輕視他,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她微笑著說道,“他為了證明自己,所以率領一批還聽從他的騎士,攻擊了英格蘭人的堡壘,結果大勝而歸。”
“英格蘭人?騎士?”路易疑『惑』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安娜又『吟』誦起來:“一四二九年四月二十九日,我到達了前線,可是幾乎所有人都輕視我,都不把我當回事,我的內心糟糕及了。我突然發現,比起被輕視,之前的恐懼、緊張根本不算什麼。明天,我要率領我的人出擊,讓那些輕視我的傢伙好好見識下我的戰爭。”
“很有氣勢。”路易已經有些佩服安娜的先祖了,那個人有著我所無法比擬的堅強。不過,十五世紀的日記能夠流傳到現在,這還真是令人難以想象。
安娜突然轉過頭,眼睛盯著路易的眼睛問道:“有勇氣、有信心了嗎?”
“這……”路易猶豫了。聽了這兩段日記後,他確實是被感染了一些勇氣,但是,他並不能確定這份勇氣是他自己的。
“看來還缺點什麼!”安娜朝路易笑了笑,隨即站了起來,來到路易身前。
她和路易靠的很近,近的令路易只能看到她脖子以下,甚至連抬頭都不行,因為只要他一抬頭,就會撞上她的下巴。
安娜溫柔地說道:“你是我最愛的人,但願我的吻能夠給你帶來勇氣和信心。”
她說著便再往前貼了上來,只是並不是對路易的嘴唇,而是額頭,甚至到最後,連額頭也不是。最後一刻,路易感覺到貼在自己額頭上的不是她那溼滑的嘴唇,而是柔軟的手掌。她的嘴唇可能貼在了她自己的手背上。
雖然沒有直接接觸,但是路易仍然感覺是在“零距離”接觸。他聞到了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少女幽香。不是任何香水,她從來不用這個,是她身上最為自然的體香。她有著很好的衛生習慣,每天都會洗澡。有時路易也好奇,為什麼她能夠有這種特權,有時候甚至還問了,她只是回答“是王后陛下允許的”。只是,這種特權在王祖母去世後,也繼續延續著。
這種特殊的“零距離”保持了約半分鐘。這一段時間,路易緩緩地呼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