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似是有所預料,並未驚訝,而是有條理地答道:“大使先生先是問候了王后陛下的身體,接著是轉交了維也納的瑪麗婭?特蕾莎女王陛下的信件,並再三囑咐要依照信中的指示去辦。”
“那封信中說了什麼?”路易問道。
“王后陛下簡單看過之後便收在了枕頭下,而她和大使先生並沒有再說什麼。”安娜答道。
路易沉默地走了幾步,接著轉過身去,看著安娜說道:“想辦法知道那封信中的內容,然後告訴我。”
安娜遲疑地問道:“陛下,有必要這麼做嗎?如果您要知道的話直接問她便可以了,她不可能隱瞞您的。”
路易長嘆一聲,搖著頭轉過了聲,只說了一句:“事情就這樣了,接下來看你的了。”說完,他便走出了王后的套房。
路易出門之後,暗暗想道:“一封信若在平時是沒什麼,可現在不同,梅爾西伯爵既然專程來送信,可見這封信與眾不同,想來也只可能是和正在進行的戰爭有關。她如果真的打算說明情況,剛才便可以說明,可她卻隻字不提。這種情況下,我又怎麼可以詢問?”
安娜自小便學習了許多技能,其中便包括瞭如何做一位優秀的間諜。縱然是要她去守衛森嚴的別國王宮偷取情報都不過是區區小事,更何況是讓她在能自由出入的王后臥室偷看一封信。
晚上十二點,路易正準備上床睡覺,安娜卻不告而來,她同時也帶來了一封用德語寫的信。
“是德文?”路易驚訝地問了一聲。他曾經也看過瑪麗婭?特蕾莎給瑪麗?安託瓦內特寫得信,他明確記得那是用法文寫的。
“看來真的有問題。”他疑惑地思索道,“是害怕被其他人看到,所以才故意使用了德文嗎?
他隨即問安娜道:“你懂德文嗎?”
安娜點了點頭,說道:“只懂一點,勉強可以看懂。”
“上面寫了什麼?”路易問道。
安娜說道:“瑪麗婭?特蕾莎女王在信中抱怨了有關羅馬皇帝的這場戰爭,並說她已經派出使節準備議和,並要求王后陛下在巴黎勸說您不要出兵。”
“果然如此。”路易哼哼一笑。他猜對了,信中的內容果真與這場戰爭有關,而瑪麗婭?特蕾莎的態度也果然主張和談。
路易恢復嚴肅地神情,將信遞還給安娜,並說道:“謝謝你,現在請將信送回去吧”
娜接過信,轉身離去。
正在她走到門口時,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安娜”她驚嚇之下,急忙轉過身,卻聽見路易說道:“從今天起,我希望你能夠將王后的一舉一動記在心中。她見了什麼人,和那些人說了什麼話,我都要清楚的知道。”
語氣柔和,卻在柔和之中又有一絲強橫,令人難以拒絕。安娜只能在無聲之中點了點頭。
待安娜離開後,路易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也不想如此,但瑪麗?安託瓦內特作為法蘭西王后太容易被人算計,為防止在形勢緊張時被他人有文章可作,他唯有先用這種特殊手段將其保護在手中。
至於瑪麗婭?特蕾莎信中所言的議和談判,路易暫時並不擔心,畢竟在戰爭之初,雙方國力都未有損耗的情況下,少數主和派的聲音不可能壓過聲音強大的主戰派。而急於建功立業的約瑟夫二世、這場戰爭的實際發動者腓特烈二世,更是未有罷兵的跡象。
安娜離開路易的房間後,便立刻返回了王后的臥室。瑪麗?安託瓦內特先是將信壓在枕頭下,在入睡前則又將信轉放到了化妝桌的抽屜中。為了偷盜信件一事不被發現,她只有趁著王后熟睡之際再將信送回去。
臥室的光線昏暗,一切如剛才一樣。安娜忐忑地走到了化妝桌便,輕輕地拉開抽屜,將信放回原來的位置後便又將抽屜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