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上。
他一看,這是何世昌的寡婦妹妹住的屋子。對啊,聽到屋裡邊有女人說話了:
&ldo;你怎麼喘得這麼厲害?有人追你來著?&rdo;這明明是何世昌的寡婦妹妹的聲音。孫定邦
閉著氣才聽哩,他滿心想著聽一聽什麼人在回答,回答什麼話?沒有想到聽不見回答的聲
音,光是看見被燈照出一個大手的影子在窗紙上急促地擺了兩擺,又聽到嗤啦嗤啦的有紙
響,不大的工夫,就聽到裡邊說了聲:&ldo;睡覺。&rdo;隨著話音燈滅了。這兩個字雖然說得很
低,可是聽出了是何世昌來。孫定邦本來還要聽聽,不想屋裡咭咭咕咕的耳語一句也聽不清
了。
正在這時候,他聽到不遠處有女人吵嚷的聲音,他站起來順著聲音望了望,啊!這是李
金魁家的屋裡有燈亮。暗想:
李金魁的奶奶和他的媳婦,莫非吵架了?不對,她們從來沒有吵過啊。想是李金魁的兄
弟玉魁跟她們吵起來?也不對,玉魁老實得不能再老實了。要不就是李金魁跟他媳婦吵鬧?
也不對,聽不見李金魁的聲音。再說,李金魁跟我一樣追著一個人哪,他絕不能回家去啊!
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他悄悄地又緣著牆頭出溜下牆來,急忙走進李金魁的家,在窗外隱蔽下
聽了一會兒,才知道是李金魁把解文華抓走了,巧八哥兒和小鳳都到他家來找人。這時候的
孫定邦心裡就象長了草,說不清怎麼個不安法,他緊忙著回家來了。
孫定邦到了家一看:齊英又領著他的全家在忙著開挖地洞,連丁尚武也參加了,他幹得
更歡,地洞已經拐了兩個彎兒,洞的一頭,已經修成了一個轎車棚子似的小屋,地下鋪了一
些乾草,草上邊還有席,席上鋪了被、褥,史更新正在睡覺,林麗在他的身旁躺著,不時地
給他檢查體溫。他問了問林麗,林麗告訴他:
史更新的傷病情況還不敢斷定怎麼樣,困難的是沒有藥,不過看情形,三兩天內還不至
於有什麼危險。
孫定邦現在已經顧不得仔細照顧,他悄悄地把齊英拉到住屋來,把他所遇到的情況說了
一遍,看樣子他是為難了。
齊英完全體會得到他是怎樣的心情,知道他現在肩上所擔負的重擔,當然是很同情他
的,但是也感覺到自己對本職工作才學作不久,毫無經驗,對小李莊的情形又不瞭解,真也
是覺得無能為力,然而這是你死我活的敵對鬥爭,無論如何也不能退縮啊!先把情況弄清再
說。於是他竭力地鎮靜著,這才詳細地問起何世昌的具體情況來。
孫定邦對他說:&ldo;何世昌有個外號叫何大拿。&rdo;齊英一聽:
&ldo;阿!他就是何大拿呀!我剛到區裡來就聽到他的這個綽號,不過對他的具體情形不太
瞭解,弄不清他究竟是個什麼人。&rdo;
孫定邦說:&ldo;他到底算個什麼人,還得好好地研究研究。在這個區裡,他是數得著的地
主,也是個大買賣人,抗戰以前財大氣粗的不行,誰都知道,進衙門不用通報,上大堂用不
著彎腰,在橋頭鎮上一跺腳兩頭亂顫!官場上的事離了他就辦不了。他的外號就是這麼起出
來的。人們叫何大拿叫得把何世昌的名字都快忘了,後來乾脆就把何字去掉光叫大拿了。他
有三個兒子一個閨女;大兒子何志文,是個留學生,現在聽說給日本鬼子當翻譯官;二兒子
何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