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錶,已經將到下午三點,家裡的傷員急等著用藥救治,這藥要是弄不回去,恐怕
史更新的生命就要完了!他又想到自己曾經在區委書記面前說過:什麼樣的具體任務都能完
成。如今這藥就沒有辦法弄到手。啊!
真是怪咧!什麼樣的戰鬥任務都沒有難住過我,這麼一點小小的任務就沒有辦法?
他就又捉摸起來了……捉摸來捉摸去,又來到了平民大藥房的門口。他把車子在門口外
邊一放。嗨!
進去買藥,我就不信沒有辦法,別說它是特務機關,就讓它是龍潭,我也要取出水來!
它是老虎嘴,我也要拔下它的牙來!他把身上的塵土撢了撢,把歪戴著的小草帽兒正了正,
不慌不忙地就走進了藥房門口。
肖飛進門一看:喝!買賣果然不小,擺列得還真象個正南八北的買賣樣子:三大間門
面,玻璃櫃檯擺了半個圓圈兒,不但各種藥品,連各種器械都有,好幾個站櫃檯的在打點買
賣。買藥的人雖不算多,出來進去的人總是有的。肖飛進來之後,說了一聲:&ldo;買藥&rdo;,把
藥單子就遞過去了。接藥單子的這個人上下打量了打量肖飛,對他還算是客氣,讓他先坐下
等著,就給他去一樣一樣地拿藥。肖飛裝得很坦然的樣子,點著一支香菸抽著,拉過一張小
凳子在門口裡邊一坐。看來他是麻搭著眼皮,其實他裡裡外外都能看到。他一面注意地觀察
情況,一面打算著,萬一要是炸了,怎樣戰鬥,怎樣走脫?他把一支煙抽完了,又呆了一
會,這藥就給打點好了,好幾層紙包了一大包子。
沒有等打點藥的說話,肖飛走上前,一把就把藥包子抓在了手裡,說了聲:&ldo;開個發貨
票吧。&rdo;打點藥的人拿著單子走向帳桌去算帳開票。
肖飛真想把藥包子一夾,出門騎上車子快跑,他又恐怕這樣沒有把握,心裡咚咚跳著在
忍耐地等待。不多一時,帳算出來了,發貨票也開好了。售貨員把單據拿到肖飛的眼前說:
&ldo;一共是四十九元六角,請付款吧,先生。&rdo;肖飛說:&ldo;沒有拿現款來,跟我去拿
吧。&rdo;售貨員一聽:
&ldo;啊?到哪兒去拿?&rdo;
肖飛說:&ldo;到東關醫院,我是東關醫院的,你們不認識?&rdo;這個售貨員一看:東關醫院
倒是常來買藥,可從來都是現款,買藥的人也挺熟,可還沒有見過這個特務打扮的。唔!這
個事兒實在可疑。於是說:&ldo;先生,你先等一會兒。&rdo;回頭向裡屋就喊了一聲掌櫃的。
過了一會兒,從裡屋走出一個人來。這人有五十來歲,又黑又胖,還是大個子,滿臉的
橫肉,鼻子少了一塊,留著大背頭。他腳上穿的皮鞋是漆黑瓦亮,下身穿一條咖啡色的西裝
褲子,上身穿著白綢子襯衫,結著藍白花的領帶,看穿戴真象個有文化的洋奴,看他的神氣
又象個粗野的兇徒惡棍,也象是在天津雜八地常遇到的&ldo;十大惡&rdo;打手一樣。這傢伙正是這
裡特務頭子的助手,名叫郎敬仁。他就是史更新的親孃舅。肖飛一看出來了這樣一個人,知
道這藥怕是不能善拿!哎,要唬就象個唬的吧!索性把小草帽兒又往後腦勺子上一推,把小
褂兒的袖口兒一挽,這一回特務的樣子可就更十足了。他沒有等郎敬仁開口,就說道:&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