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土挺渲騰，沒有費勁兒，偽軍們就把坑子挖成了：有鍋臺那麼大，到胳肢窩那麼深。高鐵
杆兒這時候用鞭子指著坑子，眼看著何世清說：&ldo;下去！&rdo;何世清沒有動。他更大聲地說：
&ldo;下去！&rdo;何世清還是沒有動。大夥一看：何世清這樣好的一個老人真要被活埋了！無論如
何也得說話啊：&ldo;高大隊長！算了吧，看他這麼大年紀了，留點兒情分吧！……&rdo;你一句我
一句地都說起來了。高鐵桿兒象沒有聽見一樣。這時候，解文華拉著何大拿走到高鐵桿兒的
面前：&ldo;大隊長，看著大夥的面子饒了他吧！
讓他認個錯兒算了，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呢？&rdo;何大拿也跟著隨聲附和。
高鐵桿兒看見解文華他們來求情，把鞭子一揮：&ldo;好，看著你們的面子，饒他一條老
命。&rdo;大夥這才把亂鬨鬨的話音停住。高鐵桿兒又用鞭子指著腳下對何世清說：&ldo;饒了你，
聽見了沒有？&rdo;何世清說：
&ldo;聽見了。&rdo;轉身就往人群裡走。高鐵桿兒又大叫了一聲：&ldo;站住！你這個老混蛋，連
個謝字兒也不知道說？你真他媽的沒有受過教訓啊！今兒我非教訓教訓你不可。給我跪下說
一聲謝謝。&rdo;何世清站倒是站住了，可是他沒有跪，也沒有說謝謝。
高鐵桿兒照他的腦袋乓一鞭子：&ldo;給我跪下！&rdo;這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哪裡受過這個？他
漲紅著臉放開喉嚨：&ldo;我上跪天，下跪地，跪聖人夫子，跪我的生身父母。
除此之外，我什麼也不能跪！&rdo;高鐵桿兒又喊了聲：&ldo;來人！把他給我架到坑裡去！&rdo;
好幾個特務偽軍上來連拉帶搡就往坑子裡架何世清。大夥一看，這回可壞了！又直說好
話，替他求情，解文華、何大拿也直央求。高鐵桿兒這回可不聽了，&ldo;噢兒噢兒&rdo;叫著，照
他們倆一個人抽了一鞭子，把何世清推到了坑子邊去。特務偽軍們想把何世清腦袋衝下推下
去，高鐵桿兒把他們止住說：&ldo;你們沒有埋過人哪？這樣太便宜他了！
讓他下去站著，一點兒一點兒地埋。&rdo;這才把何世清架下去，兩個偽軍分兩邊扯著他的
胳膊，兩個特務每人拿著一把鐵鍬，就一鍬一鍬地填土。
村裡的人們看見要活埋何世清，都氣鼓了肚子。何世清的兒子、孫子、全家的人都嚇得
不得了，哭著喊著求大夥求情說話。一看大夥說話沒有用，想要去拉住他們的老人，可是豬
頭小隊長指揮著一大群日本兵和偽軍特務們圍成一個圓圈，一個也不讓動。再看毛驢太君，
他叼著菸捲兒，聳著小黑胡兒不住地暗笑。這時候青年小夥子們和青年婦女們真想奪敵人的
槍，跟敵人拚了命，要是有一個領頭兒的，就準能幹起來。正在這個勁頭兒上，解文華跑到
這邊來，揚起兩隻胳膊，大聲喊著：&ldo;鄉親爺兒們！快把維持會長選了吧！不管選誰，選了
還能救何世清的命！&rdo;何大拿也過來直說。
大夥一想，這倒是一個救何世清的法兒，只聽人群裡有一個人說：&ldo;我選何世昌跟解文
華。&rdo;又有一個跟著同了意。高鐵桿兒這才轉過臉來說：&ldo;哈哈！這個藥兒真靈！這一回選
著痛快了！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