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場的人都感覺到,塔內有不少人手,那些鬼祟漂浮,幽沉神秘的目光,無處不在。
君珂更覺得那種目光,十分熟悉。
“君珂!”君珂還沒開口,塔中人倒先說話了,一層的一扇窄窗開了,探出那面具人的腦袋,“你來了?有膽量隨我上塔一會嗎?有個人很想見你呢。”
君珂盯著那張面具,眼神灼熱又森冷,像凝固的岩漿,外表冷卻,內裡足可焚原。
“你真是越來越讓我驚訝了。”她緩緩道,“姜雲澤。”
面具人笑了笑,嘶啞的聲音,微微透出點屬於女子的柔和,“好久不見,君珂,你卻是越來越讓我失望了,唉,從來都這麼蠢。”
君珂冷笑一聲。
她並沒有十足把握這人是姜雲澤,但想來想去,那種連環計,那種借力打力的陰詭手法,實在很像她的風格,當然,她一個人是做不到的,還得有助力。
這助力,很早之前就開始了吧,早在風雲燕京,一切還沒揭開之前。
雖然不知道姜雲澤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連她也瞞了過去,但不可否認,這女人一定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姜雲澤,一向就很會將自己付出的代價轉化為仇恨,記在別人的頭上。
今日一試,果然。
看樣子,她也厭倦了藏頭露尾,要和自己抵死一戰了。
“你上來,一個人。”姜雲澤向她招招手,“不然,你就下令攻擊吧,我還是願意和納蘭述死在一起的。”
君珂挑挑眉,向前邁出一步。
“君老大。”
“統領。”
幾個聲音一起勸阻,君珂搖搖頭。
“總是他為我不顧一切。”她近乎溫柔地道,“也該輪到我一回。”
晏希突然閉了閉眼睛。
這清冷少年,似乎由此想到什麼,臉上露出欣喜又疼痛的複雜神色。
但他還是道:“我比誰都希望主子無事,但是現在主子不在,你是聯軍主帥,你若再出事,一切便將付諸東流。”
“相信我,我不是魯莽。”君珂仰著頭,看著這通體白色,散發著聖潔光芒的塔,輕輕道,“是,我知道姜雲澤必然有陷阱,我一個人去很危險,但是我一見這裡,就有特別的感受,感覺它無害而又親切……很特別。”
“納蘭述沒那麼容易被制,”她向白塔走去,再不回頭,“我也是。”
……
塔內燈火通明,或坐或站很多黑衣男女,衣飾看起來很有幾分熟悉,正是那夜騷擾大軍的黑衣人。
這些人多半已經掛彩,正用警惕的目光盯著君珂,眼神裡還有幾分疑惑。
他們疑惑的不是君珂,而是姜雲澤的命令,在他們看來,在這死地約戰君珂,姜雲澤腦子是進了水,這塔中是存有一些佛門靈藥,但這塔中一種若有若無的氣息,令他們很不舒服,連他們教中的神獸,也無法在這裡呆下去。
久浸陰邪之術的人們,是永遠不會喜歡這種地方的。
但他們得到的命令是,配合聽從姜雲澤,所以也只有全員聚集在這裡。
“你們不來,不要怪我逃生時,丟下你們!”這是姜雲澤先前說的話。
這些人不明白為什麼姜雲澤這麼信心滿滿,但還是一個不漏地,留在了這裡。
君珂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一掃而過,盯住了站在一二層之間臺階上的姜雲澤。
她還是那副見不得人裝扮,虛弱地靠在欄杆上,君珂翹起唇角,眼神在她肩上瞄過,“那一箭,如何?”
她指的是那晚騷擾,她彎弓射中那黑衣首領,那人自然是姜雲澤。
“準頭一般。”姜雲澤喘息微笑。
“運氣讓你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