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喝酒誤事說漏嘴。
三人隨著雷鑫進入內室,看出來這人在黃沙城地位極高,這間屋子似乎是他指揮辦公場所,滿屋子的地圖和各式軍報,納蘭述隨便看看,眼神裡閃過驚異,認真看了雷鑫一眼。
雷鑫卻是溫和的微笑,和三人攀談,納蘭述和許新子不是雲雷人,自然不敢多話,都在心裡盤算著,什麼時候和這人攤牌,本來納蘭述還有些擔心攤牌時會有麻煩,如今見了這樣一位領導者,倒心中定了定。
這人極有頭腦,眼光隼利,只要誠心以待,他自會有正確抉擇。
雷鑫和趙興寧相談甚歡,卻也不忘照顧納蘭述和許新子,不時詢問他們兩句,賓主氣氛融洽,趙興寧正說到一個雲雷典故,眾人哈哈大笑,雷鑫笑道:“說起那事確實有意思,其實去年我雲雷大比,雲家家主出的那個榜,也是個笑話呢!”
他突然說起雲雷城近事,住燕京多年的趙興寧哪裡知道,只好乾笑著打哈哈,納蘭述眉一抬,眼神一閃。
這姓雷的,夠敏銳,趙興寧竟然經不住他兩三句盤問!
果然雷鑫興致勃勃湊上前,神秘兮兮對趙興寧道:“趙先生初出雲雷不久,對這事也記憶猶新吧?咱雲雷無人不知的事兒,不知道當時您家家主,怎麼看的?”
趙興寧張口結舌,下意識看納蘭述,眼光還沒轉過去,雷鑫面色一沉,身子一仰,啪一聲,他背靠的石牆,竟忽然一翻,隨即他人就不見了。
而再一回頭,那群雲雷棄民,不知何時,已經面色陰沉,站在門口。
“雷先生。”納蘭述坐著不動,隨意撥了撥火堆,笑道,“說得好端端的,您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牆面忽然動了動,滑開一塊磚,露出雷鑫的臉,依舊帶著笑意,“諸位,明人不說暗話,你們是雲雷人,卻不是新近從雲雷高原出來的棄民,你們此刻滿嘴謊言出現在這裡,難道還要在下禮遇麼?”
“既然是雲雷人,那就是一脈同鄉,為什麼不能要求禮遇?”納蘭述伸個懶腰,將火堆裡烤熟的紅薯不急不慢地剝開來,有點好奇地聞了聞那濃香,才不急不忙地道,“先生如此聰慧,既然確認這些兄弟是雲雷人,難道推測不出,我們到底來自何處,又所為何來嗎?”
雷鑫沉默了一會,牆後雙眼忽然一張,“雲雷軍!”
“然也。”納蘭述神情自如。
“那為何撒謊?”雷鑫冷笑,“開誠佈公豈不好?行事如此鬼祟,怎能不叫人懷疑你等用心?你們還真是膽大,七十個人,就敢進我黃沙城!說!你們是不是西鄂的探子,幫他們開路破城的?”
“開路破城又如何?”納蘭述冷笑。
眾皆失色,幾個漢子大步衝上,許新子立即拔出小板斧,擋在納蘭述身前,外面大廳響起碎杯聲,雲雷軍也衝了進來。
對方因為這一句話,迅速形成對峙之勢,納蘭述神色不動,冷笑站起,傲然反問,“這城是你們的?”
“你……”
“你們打算在這城過一輩子?”
“這……”
“你們打算和底下那些生性暴戾的西鄂罪徒一起,”納蘭述一指灰沉沉的城內,“永遠呆在這苦寒之地,捱四季狂沙,受西鄂軍隊圍困,日夜不能安枕,朝夕難以飽腹,人不人,鬼不鬼,過一生?”
“這……”
“你們願意從此告別人間繁華,永別故土,在異鄉飄零度日,到死埋骨他處,歲歲除夕,親人別離,年年忌日,無人上香?”
“這……”
“原來你們願意過這樣的日子。真是奇哉怪也!”納蘭述冷笑,“既如此,我等費心遮掩行藏,來這一趟,完全是對牛彈琴,今日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祝各位在黃沙城,美妙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