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述先天不足,所以三歲便送往堯國天語族,藉助天語族的秘術,重新固本培元,當初按他的體質,修煉天語族“冰紋內功”比較合適,他卻因為討厭冰雪,討厭那種武功冷冰冰的感覺,自己選擇練了現在的純陽功,雖然他天資穎悟,最終似乎沒有受到影響武功大成,但實際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強行修煉了不適合自己的功法,猶如在體內埋了一個隨時爆炸的毒瘤,為此天語族的長老們花費了很多精力,並讓練冰紋功的戚真思自小女扮男裝,陪他修煉,兩人自幼相擁練功,內息交流,藉助冰紋功的調和,才穩定住了他的內息。
但天語族的長老也和戚真思說過,壓下去,不代表化解,尤其當納蘭述武功已經超過戚真思時,他一旦出現內息巨大波動,很可能引起反噬,而戚真思無法控制,到時候會出現什麼問題,誰也不敢預料。
戚真思伸手去把納蘭述的脈,納蘭述立即揮開她的手,一旁的蠻子蹣跚地走過來,四面心情低落的堯羽衛嫌惡地避開,納蘭述回頭看看他,眉頭一皺,道:“抱歉,無意中將你捲入渾水,你也看見了,跟著我們有危險。你還是回三水,找你的同伴去吧。”
蠻子呵呵一笑,眼珠子一轉正要說話,驀然噴出一口鮮血,一個踉蹌就栽了下去,沒人扶,重重趴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納蘭述一怔,懷疑有詐,伸手給他把脈,指下脈象細弱,竟然真的像是有傷。
納蘭述收回手指,指尖上已經沾了一層油垢,他無奈地將手指擦擦,看看蠻子,蠻子滿臉泥土趴在地上,氣若游絲地道,“你們……的人……剛才踢傷了……我……”眼睛一翻,就昏了過去。
納蘭述皺眉看著這莫名其妙賴上來的小子,嘆息一聲不說話了。
蠻子趴在地上,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心想真是好巧,正在想該用什麼法子繼續留下來,便突然內腑一痛吐了一口血,倒是天衣無縫好藉口。
可是,自己明明沒有受傷,這口血,從哪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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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從冀北掠過,一路向北,奔向堯國。
這是一個落雪的夜晚,堯國邊境沉默在綿密的飛雪裡,這樣的天氣,誰都希望躲在室內,就著暖爐,喝點小酒。堯國關卡計程車兵,此刻也正是這麼做的。
一壺酒輪次傳遞,眾人在崗樓內熱烘烘地猜拳,漸漸便睡了過去。
四面沉寂,睡著的人群中,忽然有人動了動,一個老兵站了起來,將所有人都踢了踢,然後取了鑰匙,奔下城樓。
城樓前一片雪白蒼茫,那老兵站在門前等候,漸漸便看見遠處的樹林裡,迤邐出長長的黑影。
來者戴著風帽,披著大裘,頭臉都看不清楚,只令人覺得姿態端凝,後面跟著一行從人。
老兵神情激動地彎下身去。
成王妃,在堯國關卡之前,沉默仰首,打量熟悉又陌生的城牆。
闊別故國二十載,原以為一生再不會踏上堯國土地,然而此刻披霜帶雪,千里重回,心底剎那間微潮翻湧,一時不知今夕何夕。
這麼發怔的時刻,她突然心中微微一痛。
像被刀子輕輕戳了一下,撩在最痛的弱點,剎時一陣洶湧的痛和慟,沒有來由。
然後她發覺自己突然溼了眼眶。
成王妃抬起手,輕輕壓了壓眼角,都說無故落淚,不祥之兆。她心中也不禁有些不安。
轉回身,望向冀北方向,茫茫風雪,隱約似有人呼喚,然而那聲音幽寂空靈,抓摸不著。
許是重回故國,心情難抑吧。成王妃安慰般地笑了笑。
老兵已經將城門開啟,在門邊躬身等候。其實成王妃來到邊境已有兩日,但為了等待時機,一直沒有冒險進關,今夜大風雪,靠近邊境的突蘭城邊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