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也有被螞蟻咬死的時候,只要你足夠勇敢。”
她笑看對面若有所思的戚真思,這女孩子大不了她幾歲,瓷白肌膚,一雙眼睛是少見的淺褐色,額頭有一角靛青的紋飾,半掩在發內,看不出什麼形狀,只那盤旋往復深青一筆,便將她容貌給人的清淺柔和印象瞬間掩去,換了野性和錚然,髮質也黑而堅硬,梢頭硬硬地翹著,她周身的氣質也一樣矛盾,張狂又嚴謹,自如又冷酷,眼神隨意落過來,力度雄沉,像一拳搗在了地板上,騰起淡淡菸灰。
戚真思也在打量君珂,覺得這優雅嬌小的姑娘,其實也是個有力度的女人,隨即發現君珂的眼光,不肆無忌憚,分寸溫和,卻讓人一接觸便心中一慌,像剎那間在那樣的目光下融化透明,一泊水般灘在她腳下。
戚真思不習慣這種感覺,立即收回自己審視的目光,換回嬉笑模樣。
“可是。”她閉眼,握拳,搗心,“心痛啊,失落啊,憂傷啊,硬撐著很痛苦啊。”
“歇著吧你!”君珂推她一把,站起身,卻見一隊農人拿著紙錢,從她面前走過。
“頭七了,燒紙去。”
“阿三命苦,剛娶了媳婦就……”有人在抹淚,攙著個臉色憔悴的婦人。
“這真叫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有人憤然用木杖敲地,“咱東王村百年來安居樂業,憐老恤貧,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如今這是造了什麼孽,老天都要降罪!”
君珂看著那幾人過去,想起先前納蘭述和沈夢沉對話,提起的鄉人莫名死亡事件,心中一緊。
東王村?
傳說中天降悶雷的地方,是不是就是這個村?
“半個月前這個洛門村,一天半夜狂風急雨大作。”戚真思跟了上來,在她身後道,“風雨中隱有巨雷般的聲響,震得滿村地面都在顫抖,村民躲在屋內不敢出去,第二天出門才發現村後一處平地平白出現大坑,大概有幾丈方圓,碎石滿地,據說有人還在滿地碎石中撿到寶貝,不過沒人知道什麼寶貝,但沒多久,凡是下到坑裡去過的人,接連不斷莫名其妙死亡。”
“仇殺?奪寶?”
“不知道,村中報官,上頭派人來看過,以‘瘟疫’之名將那些人草草收殮,屍體連夜火化,並將那坑四周封閉,不許人再過去,當然,村人認為那是天神詛咒,也沒有人再去自尋死路。”
君珂立在地勢較高的山坡上,看那群農人往村後去,遠遠地住了腳,燒了紙錢,若有所思。
天降悶雷、地面大坑、碎石、莫名其妙的死亡,連在一起,很像一個科幻故事——有人撕破空間裂縫墜落異世空間,帶來大量浮游在宇宙間的有強烈放射性物質的隕石,農人誤以為隕石是寶石而撿回家,導致喪命。
景橫波文臻和太史闌的下落,是不是就藏在這個有點奇幻的推論裡?
“有人看見過那寶貝嗎?是誰家撿的,還能找到嗎?”她問戚真思。
“那種禍害人命的東西,怎麼會留下?”戚真思搖頭。
“嗯。”君珂出了一會神,忽然捂著肚子,道,“啊,內急,抱歉,失陪。”也不等戚真思回答,三步兩步跳下山坡,轉了個彎不見了。
戚真思蹲在山坡上,不動,隨即搖頭,嗤笑一聲。
“你在笑什麼?君珂呢?”納蘭述放水回來,在她身後問。
“啊,內急。”戚真思抱著肚子跳起來,急不可耐地往下跑,“郡王,我和君珂去幹點女人必須要幹,你們男人不方便觀看,如果你一定要觀看我們也阻止不了,但是結果怕是要有點難看的事兒。你呢要跟著也可以,不跟著替我們望風也行,就這麼的,失陪。”
她三竄兩跳不見了,青衫少年晏希默不作聲,從納蘭述身邊擦過也往下奔,納蘭述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