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舉手(舉爪),大拇指(爪尖)向下。
“鄙、視、你——”
“……”
暴雨猶自在下,罵人完畢還不忘鄙視人家的君珂拉著柳杏林,在百姓掌聲和柳家憤恨目光中昂然前行,直到轉過一個街角,人都看不見他們背影了,才腰一躬,肩一縮,啪嗒啪嗒趕緊踩著水奔往一處屋簷下,一邊抖抖索索一邊道:“凍死我了凍死我了,快,快,杏林,來避個雨。”
柳杏林目瞪口呆地看著意氣風發女鬥士轉眼變可憐兮兮流浪漢,半晌啼笑皆非搖搖頭,下意識要脫外衣給君珂披上,然而他身上比君珂更溼,猶豫了一下道:“可別著涼,咱們去找個客棧,換個衣服烤烤火吧。”
么雞在屋簷下舒暢地抖毛,水珠四濺,這狗第一次淋溼,卻精神奕奕,那些雨滴自動順著它的毛滑落,毛根處毫無水跡,君珂低頭看著它,這幾天逃命奔波,沒注意到么雞,此刻忽然覺得它大了一圈,造型也有點往怪異的方向發展,君珂認了半天也沒想出品種,心想不會是那晚被電擊了一把這貨基因突變了吧?
聽見柳杏林這句,她從自己思緒中拔離出來,搖搖頭道:“不,我們答應過王妃,必須離開冀北,剛才鬧那麼大動靜,肯定要傳到冀北王府,再逗留在冀北,只怕你我都有危險,走吧。”
兩人在車馬行僱了一輛車,往天陽城外而去,柳杏林堅持要君珂坐進車裡,自己在外和車伕一起趕車,君珂一進車廂,便看見座位上齊齊整整疊著一堆女子衣物,連最裡面的褻衣和擦身的布都沒漏,不由抿唇笑了笑,心想這傢伙看似迂腐,心還真挺細。
她把衣服翻了翻,換穿上,越穿臉色越難看,越穿表情越可怕,等到內衣全部穿好,她臉上的神情已經可以用“猙獰”來形容。
啪!
君珂終於忍不住一掌狠狠拍在車座上。
尼瑪!
為什麼衣服尺寸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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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冀北和燕京交界處的一座縣城定湖城。
城南有一家客棧叫順安,有點偏僻,生意不太好,所以向來待客殷勤,一大早小二便端了托盤往上房送,笑嘻嘻地敲門:“客人,送藥來咯。”
門開了一縫,一隻手伸出來接了托盤,那手上有隻手指有傷,包紮著白布,那人掩在門後道了謝,隨即關了門。
小二搖頭而去,眼神同情心裡嘆息——難怪不肯見人,瞧那臉哦……
門後的人可沒想到小二在那濫施同情心,關了門,將托盤端到床邊,對床上人笑道:“來,吃藥。”
“……麻煩你了……”
“每天說這話你膩不膩?”
日光從半卷的窗簾射進來,室內似蒙了一層淡金的紗霧,有人在金光裡微笑,笑容很靚,臉很腫。
君珂。
君腫腫現在已經習慣了自己的腫臉,不過不習慣也不行——她得照料病人。
柳杏林那天大雨裡一番大悲,事後又沒肯及時換衣取暖,得了嚴重的傷寒,出了冀北就病臥客棧,全靠君珂照料,好在他精通醫術,醒來間歇便掙扎著給自己開了藥方,只是向來身體底子好的人,一旦大病,一時半刻也不得痊癒,君珂便耐心陪他在這裡住下去,準備調養好了再上路。
至於去哪裡,君珂現在也沒個數,她想找紅硯要回揹包,但是卻不得不立即離開冀北,她想去找姐妹們,但是也沒聽說有什麼訊息,這一路她都不忘記打聽是否有什麼天降隕石啊天降怪胎啊之類的奇聞,也沒聽說。
訊息總會有的,先養好病再說吧。
她端了藥,用調羹攪得微熱,又親口試了試溫度,才放心地遞過來,道:“乖,張嘴。”
柳杏林痴痴地看著她,少女的面容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