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轉眼看見鍾情,“奄奄一息”的鐘情胳膊擋著臉,吐舌頭對他一笑。用口型悄悄道:“綠毛崽……”
那人臉立即更綠了,唰一下跳起來,指著鍾情便要大叫,“是你,是你……”
那群堯國人此刻都發現不對勁,齊齊蹦了起來。
“這是我們鍾將軍愛子,三代單傳,千畝地裡一根獨苗。”韓巧突然陰惻惻地道,“哦,鍾公子,你被誰打這麼慘?”
“是誰!是誰!”老鍾猶自在咆哮,“出來受死!”
堯國人傻了。
剛才還在叫“務必找出兇手,嚴懲不饒”的那堆人,轉眼便將腦袋全部埋進了褲襠裡。
剛還想著和血烈軍統帥搞好關係,沒想到,第一面就把人家公子給打了!
堯國人暗暗叫苦——哪裡看得出那個溜滑隨便的小子,居然是一軍統帥之子嘛。
此時老鍾團團亂轉“找尋兇手,為愛子和堯國陛下從屬出氣”,那群要出氣的,哪裡還敢吱一聲,人人勾頭埋臉,恨不得自己化成輕煙,從鍾情面前消失。
氣氛尷尬,女皇皺起眉頭,有些憤怒,有些無措。
此時她也已經明白,老鍾早已知道兒子被打的事,存心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但己方出手打人在先,自打耳光在後,眼前這場虧,竟然是吃定了,假如鍾元易發飆起來,不顧一切將自己等人驅逐,自己也是完全沒有辦法。
可恨老鍾在那咆哮,納蘭述在那裝死,其餘將領全部在看戲,一場假想裡隆重嚴肅的駕臨,生生給搞成了鬧劇。
正努力想轉移眾人注意力,岔開話題,挽回自己這邊的顏面,忽然感覺到帳門前有人,轉眼一看,一個黑衣少女,靜靜站在帳門口。
很樸素,很自然,左手端了個壺,右手抓了套烙餅果子。
這個造型,一看就是個來送早飯的普通士兵。
女皇心中一喜。
是最先踢傷自己將軍的那個女兵!
比起鍾帥兒子,這個女人更可惡,攔阻車駕,不予通報,踢人撞馬,毀壞車駕,最後還來了那麼一句驕傲到了極點的宣言。
正是那句“冀北聯軍的人,只有冀北聯軍可以處置,其餘任何人,沒有資格侵犯。”,讓女皇分外印象深刻,並覺得無比刺耳。
好大的口氣!
我今兒便要侵犯侵犯你試試!
誤打了個鐘帥愛子,總不會再誤打個哪家愛女吧?
何況這女人,還是先動手的,被她踢中的那個將軍,才是所有人中傷得最重的那個。
堯國女皇今日原本憋了一肚子氣,見到納蘭述本人後,因為想懷柔拉關係而強自忍耐,此刻卻覺得,自從進入軍營,自己這方處處落於下風,被對方明辱暗損,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了。
今日無論如何,要扳回一局,否則無以和對方談判!
“各位,先前他們幾位受的那點小傷,也不算什麼。”女皇主意一定,立即開口,“其實都是誤會。”
鍾元易止住咆哮,轉頭看她,鍾情哼哼唧唧,斜著眼睛瞟她。都等著她下一句話。
“不過我等確實受到嚴重攻擊!”女皇話風一轉,柳眉倒豎,霍然抬手,指住了帳門口的黑衣少女。
“這個女人,是你們誰的屬下?”她厲聲道,“先前在崗下,她擅自動手,踢傷我的御林軍統領,還……”
帳門口的黑衣少女,揚揚眉,忽然動了。
她一手拎著壺,壺裡還冒著熱氣,一手抓著烙餅牛肉,不急不忙地走了進來。
女皇的手指,下意識隨著她走過的軌跡轉過去。
“還一腳將他踢出三丈……”女皇指著她。
少女走過鍾元易身邊,鍾元易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