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裡。
踩著絲網碎片落地,她的心才略微定了定。
這幾招看似簡單,卻是君珂臨敵應變的精華,不僅必須反應機詐,還必須瞭解對方在這種情形下,會怎麼做。
好在她熟悉別院的所有機關,很多都是她和小陸一手佈置的。
她也熟悉對面那個人,知道他從來不介意拿人當擋箭牌。
對面,那人微笑,道:“每次見你,你都讓我想要擁有你。”
君珂撇撇嘴,“每次見你,你都讓我希望永遠不要看見你。”
沈夢沉又笑了笑。
“我既然在這裡等你,就不是為了和你鬥嘴皮子。”他張開雙臂,笑容光豔如夏夜盛開的玫瑰,“君珂,你命中註定是我的。你我已是通脈之體,這是一生不可分割的緣系,你若聰明,便當為我留下來。”
君珂並不明白什麼是通脈之體,隱約覺得和那日轎中奇遇有關,此刻卻也無心去問,冷笑道,“我若不呢?”
“那你便走吧。”沈夢沉的回答出乎她意料,“你也知道,我今日一人在這裡等你,並無護衛圍困你,只要你能走出燕京城,我拱手相送。”
君珂挑起眉——無所不用其極的沈夢沉,有這麼大方?
“那行,多謝,再會。”此時不是猶豫徘徊的時辰,她簡短三句話,毫不猶豫扭頭就走。
“來人,把這頭地面機關堵死。持火器日夜對裡噴射,不必留活口。誰要出來,立刻格殺勿論。”身後,沈夢沉的語聲傳來。
君珂霍然停住腳步。
手指在袖下握成拳,攥緊又鬆開,她終於回頭。
堯羽衛,被困在了地下的地道里?
看她回頭,沈夢沉還是那懶懶笑容,柔聲道,“我但知道你一定捨不得我的。”
君珂冷笑一聲。
“你真是讓我傷心,回頭也不是為我。”沈夢沉看起來沒什麼傷心的樣子,“不過我向來不重過程,只重結果,來。”
君珂原地不動,“你把他們怎麼了?”
“沒怎麼。”沈夢沉輕笑,“鳥兒們反應很快,這邊還沒大軍出動,那邊他們已經先動了手,先潛入附近燕京府大牢,抓了一批死囚出來,帶進別院,然後自己燒了一把大火,死囚們以為大軍是來追捕他們的,自然拼死以戰;朝廷軍隊以為死囚就是冀北逆賊,也是全力抓捕,雙方趁夜動手,一番亂戰,等到死囚被收拾乾淨,鳥兒們早已不見。朝廷軍隊自然認為他們已經趁亂逃走……”
“不過可惜。”他輕輕一笑,“別人不瞭解鳥兒們,我卻是知道的,鳥兒們從出世至今,他們做過的大多事情,我都仔細揣摩過,以我對他們的瞭解,只要還有鳥兒散落在京城還沒來得及回府,堯羽衛便不會貿然出逃丟下戰友,他們必然有個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的秘密聯絡點,可能還不止一處,但此刻,從時間上推算,只能是這一處。”
他對腳下點了點,姿態很輕,像怕踩著螞蟻。
君珂臉色有點發白,她不得不承認,無論怎麼推敲,沈夢沉這段話裡,都沒有什麼漏洞。這種隱匿方式和作戰風格,確實是堯羽衛的,這種不願丟下任何一人的團體精神,也是堯羽衛才有。
沈夢沉,確實對冀北下了功夫。
一個人用這許多年的時間,隱在暗處,對某種勢力長久觀察,他為的是什麼?
“冀北必敗。”沈夢沉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淡淡道,“朝廷對冀北從未放棄過警惕,而這一場計劃,也開始了很久。現在不過一個血與火的開端,最後必將以皇權歸一為結局。君珂,選擇自尋死路還是明哲保身,有時候不是那麼難的事,閉一閉眼睛,也就過去了。”
君珂默然半晌,答:“我怕我今日閉一閉眼睛,從今以後每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