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鐲子腰帶漫天亂飛,導致燕京府本來安排的一百多個衙役不夠用,不得不臨時從京城兵馬司急調精兵兩百組成人牆以阻止女人暴動,可憐那些用胸擋住女人們的胸器的正當壯年的漢子們,要經受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摺磨,並被帶著各色胭脂香粉味道的女人用品淹沒,導致這場武舉結束後,有相當一部分人得了花粉過敏,還有一部分人出現哮喘症狀——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女人們的大潮好幾次險些衝散武考生的隊伍,君珂喃喃道:“誰說燕朝女人稀少的?關鍵時刻一個都不能少。”
抬頭看看臺上,她趕緊閉上眼睛——閃!太閃!
正愁著女人們太吵,驀然一聲銳響,當真是哐當大震,巨大的金鐵交擊之聲瞬間震得人人耳朵嗡嗡大響,所有人立刻失聲,還以為有人炮轟京城了,惶然回頭才發現,不知何時廣場清出來給看客站立的地方,有人神速地也搭起了一座看臺,比擂臺要高得多,底下是一層平臺,上面是一排排座位,靠近平臺的那層座位已經坐滿了人,人人磕著瓜子,吃著糖,臺邊掛了個大金鑼,一個大漢抓著個槌站在一邊,正得意洋洋咧嘴笑——剛才那聲驚動所有人的巨響,就是他搞出來的。
有兩個精幹的少年,爬在了高臺的最高處,拉著一個長長的紅色布條,布條上寫著:冀北睿郡王最亮!冀北君珂必勝!
“最亮最亮!必勝必勝!”一隊大漢扎著紅腰帶,抓著大紅花,左扭胯,右扭胯,跺跺腳,排排跳,“必勝必勝!最亮最亮!”
在燕京百姓和在場所有考生官員傻呆呆的表情中,坐在最上面的黃衣少女,微笑向所有人招手,大喊:“冀北睿郡王!”
底下一排轟然響應,“最亮!”
“冀北君珂!”
“必勝!”
君珂一把把腦袋扎進了么雞的毛裡……
從今以後別說他們認識她……
“君珂是誰?”底下百姓紛紛詢問。
“就是那個最先報名的神眼女子。”
“哦,好多人助威,今年武舉真有看頭。”
“是啊是啊,希望這姑娘多堅持幾輪,咱們也好看戲啊。”
“……”
拜堯羽衛所賜,君珂剎那間亮遍燕京……
臺上納蘭述絲毫不尷尬,頻頻含笑向他的死忠揮手,順便還向君珂揮手,君珂埋在么雞毛裡死不抬頭,就聽見身邊警戒線外那些少女頻頻尖叫。
“他在向我看!”
“他在向我笑!”
“他在向我揮手!”
“向我!”
“向我!”
“向我!”
“撕你個胡言亂語賤人的嘴!”
“挖你個到處瞎看的狐媚子的眼!”
女人們跳起、撕扯、你抓我髮髻我摳你鼻子、你揪我辮子我撞你胸,眼看就要為某人一個意向不明的揮手上演全武行並損傷人命,君珂忍無可忍,一把從么雞毛裡抬起頭,大吼:“向我!”
“……”
一片寂靜後,那些女人齊齊罷手,目標一致,向著她:“呸!美得你!”
君珂:“……”
此刻她十分後悔當初和堯羽衛胡亂聊天說了太多現代的事,忽視了這群人可怕的照搬改造能力和無所顧忌的德行,等下如果出現仲裁不公,他們會不會衝上去踹納蘭君讓或者沈夢沉?
兵部尚書看一眼鬧得歡的堯羽衛,為難地望一眼納蘭君讓——管不管?
納蘭君讓神色冷凝。
管什麼?繩索牽出的擂臺後,就是給百姓觀看的,至於人家是搬板凳還是搭臺子,是人家的自由。
“貴屬很有意思。”沈夢沉忽然含笑開了口,“冀北風采,果然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