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兒似乎有一點失落,但也只是淡淡的,應該也沒太往心裡去。
做木匠活關鍵是手巧,只要不是做太大的物件,對力氣的要求並不高。連蔓兒以前並沒有朝這方面想,連葉兒今天這樣一說,她才心中一動。
其實,讓連葉兒學了木匠的手藝只有百利而無一害。連守禮會後繼有人,家計更有保證,而連葉兒也可以靠著這門手藝安身立命。
只是,連守禮卻不會同意。別看連守禮性子似乎很綿軟,人也老實,但其實為人很固執。
固執、保守、思維僵硬,對那些所謂的禮教執行的一絲不苟。而這些,對他根本一點好處都沒有。可悲、可嘆、有時候還很可氣。
幾個小姑娘說著話,一會就又說到何氏的身上。
“……就沒見過這麼沒臉沒皮的人!”連葉兒鬱悶地道,“明白地往外趕她,她都不走。我娘讓我別總跟她吵吵,說讓人聽見了,對我不好。說是當看不見她,可她就在眼跟前,簡直煩死人了。”
連葉兒和何氏兩個人,可以說一個是玉石,一個是瓦片。兩個人還真不能碰。因為瓦片是無論怎樣都沒損失的,而玉石就犯不著了。
“還是得想點別的法子,跟她是犯不上。”連蔓兒就道,“對了,我三伯還總往老宅去不?”
“這些天忙,我爹忙起來,就啥也顧不上了。比以前去的少了。”連葉兒就道。
“那就這個事,沒跟咱爺咱奶說說。讓他們管一管?”連蔓兒就道。
“說了,咋沒說啊。”連葉兒嘴角都耷拉下去了,“我還怕我爹不好意思開口,我還跟著去了那。”
“那結果咋樣?”連蔓兒就問。
“咱爺是說管。咱奶還把她叫到跟前罵了一頓。可是過後,她根本就不長記性,還總往我家跑。”連葉兒無奈地道。
連老爺子和周氏,是越來越管不住老宅的那些人了,連蔓兒心裡想。
“……我知道,他們也就是當我和我爹的面,那麼管一管。背後誰知道咋樣那。”連葉兒卻又道,“要是像以前似的,咱奶看的嚴點。她也不能總出來串門子。說不定咱爺咱奶心裡還得想那,反正她就是那樣的人了,出去誰家都串、啥話都說,那上我們家,起碼這臉就沒丟到外邊去,說啥話落在我們耳朵裡,我們也不能給她往外面傳。”
“還真可能這樣。”連蔓兒聽了。想了想,囧著臉點頭道。何氏固定到連葉兒家待著,對於連老爺子和周氏,或許是最省心的。
“這樣他們就省心了,咋就不想想你們好受不好受那。”張採雲就道。
“我們好受不好受,人家才不放在心上那。”連葉兒悶聲道,“也就我爹,總是說不管咋樣。那都是親爹孃。我要是有時候說點啥,我爹還不高興。我爹問我,是不是他和我娘對我有不好的,我就記他們的仇。……讓我沒話可說。”
連蔓兒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心想,不能小看連守禮這個人啊。看他對連葉兒說的這個話,這個心機,連守信就從來沒有心機說過這樣的話。
或許,這也並不是什麼心機。而是連守禮對待連葉兒,與連守信對待她們,是不太一樣的心境吧。
“那怎麼能一樣那。”連蔓兒嘆氣道。
屋裡就是一陣沉默。
“對了,昨天繼祖哥過來找我爹。葉兒,你知道最近老宅有啥事不?”連蔓兒就向連葉兒打聽道。
連葉兒還沒說話,就先朝門外看了一眼。
“就咱們幾個,有啥話儘管說。”連蔓兒就道。
……
與此同時,前院,連守信正和連守禮一起往外走。
“老爺這是要出門?”正好韓忠媳婦端了盤剛出爐的點心從跨院過來,見了連守信就站住了,陪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