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裡,連蔓兒也就沒什麼好遲疑的了。
“爺,你看看我爹現在這樣,你咋還能狠下心來逼他。你看他這一嘴的泡。好了舊的就長信的,你看他那眼睛,都摳下去了。我爹這是因為啥,自打聽說那邊的事。我爹這一天天的過的是啥日子,半條命差點沒賠進去,這還不夠嗎?非得讓我爹陪了命,我們都陪了命,你、你們大傢伙才甘心是不是?”
連蔓兒發火了。
她這一發火,從連老爺子、周氏再到上房的眾人,就都不吭聲了。
連老爺子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要說什麼。
“爺,你這是一路上累了吧,沒聽明白我們的意思。你和我奶,啥時候想拜牌樓都行。”連蔓兒發過火之後,又將語氣略緩和了一些,清晰地說道,“至於我大伯他們,我們不敢讓他們拜。”
連老爺子非要將連守仁、連守義和他捆綁在一起。以此來逼連守信就範,那連蔓兒乾脆就將話挑明瞭。
“你們不是落了難,是犯了國法。在我們還沒把事情弄明白之前。還請大伯、二伯回家去,老老實實地過日子。等我們把事情弄清楚,要是大伯、二伯是冤枉的,到時候再來拜牌樓也不晚。要是不冤枉,這御賜的牌樓,你們這輩子,都沒份拜。”連蔓兒朗聲說道。
“對。”人群后面,有人高聲應了一句。
“哥,是我哥回來了。”連蔓兒就喜道。
五郎說著話,就從騾子上跳下來。分開人群,走了過來。原來他送小七去上學,然後在鎮上和私塾的先生、同窗們盤桓了一陣,聽到訊息說是太倉的人回來了,他就趕忙趕了回來。
五郎走過來,並沒有跟連守仁、連守義打招呼。只向連老爺子和周氏行了一禮。
“爺,奶,這外面說話不方便。一會請爺和奶進屋,到時候孫兒再行大禮拜見。”五郎向連老爺子和周氏說完了這句話,才轉身面對連守仁、連守義一眾人。
“大伯、二伯,蔓兒的話,就是我的意思。總想著投機取巧,拈輕怕重,你們這跟頭還摔的不夠狠嗎?你們回家去,好好悔過,本本份份的過日子。只要行的正、走的正,對得起天地良心,這天下沒有御賜牌樓護著的人多了,人家不一樣挺胸抬頭做人。”五郎的話擲地有聲。
不僅連守仁、連守義等一眾人,就是連老爺子也低下了頭。
“韓忠,送客。”五郎衝著韓忠揮了揮手,吩咐道。
五郎的背影此刻在連蔓兒眼中無比高大起來。別看年紀尚小,五郎已經是個相當可靠的男子漢了。
連守仁和連守義這群人都還怔怔的,他們往後退了兩步,卻還有些不甘心,都看向連老爺子。
連老爺子垂著頭,無力地衝著連守仁、連守義擺了擺手。
不知是誰,哀哀地就哭了起來。然後,妞妞也哭了。上房那些個女眷似乎就被傳染了似的,就都跟著哭了起來。
“哎呦呵,這是有啥可哭的。犯了那麼大的事,都囫圇個的回來了,保住了命,這就是走了天大運了。這回家來,不還有房子、有地的嗎,哭成這樣是想幹啥啊?”不知什麼時候,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有個男人的聲音就大聲地嘲弄道。
“哭啥?還不就是過慣了太太小姐的日子,不想幹活,想吃好的穿好的,還接著享福唄。”就有一個媳婦接著話笑道。
“把人家太倉那邊老百姓給禍害的夠嗆,回家來,又想禍害人家小秀才家裡了。不就看人小秀才家日子過的好了嗎,就想跟著混吃混喝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又一個媳婦嘲笑道。
“還想拜牌樓那,人那牌樓是皇上賞下來的。他們是犯了國法,被皇上給治罪了,他們還要拜牌樓,那人家皇上知道了,那能不生氣。他們這是想著法地禍害人小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