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何老六正跟著一群狐朋狗友在摸牌九,有人告訴他看見好幾輛馬車從連家出來,每輛車上都裝滿了酒罈子,往縣城方向的官道上去了。
何老六一聽又是歡喜,又是著急,忙將手裡的牌扔了,就來找連守義。
結果,連守義和何氏都不在家,問三郎和連芽兒,也都不知道這兩人去了哪裡。何老六將連守義和何氏常去的地方在心裡想了一遍,就叫了三郎分頭去找。這一找,就直找了差不多兩個時辰。
連守義是在小沈屯聽一個老光棍拉胡琴,張氏則是在趙家莊一個認識的媳婦家裡嘮嗑。
何老六就將事情跟連守義和何氏說了。他們之間早就有過話,賣葡萄酒的收益,有連守義的一份。釀葡萄酒的法子,是何氏和四郎偷了傳給他的,連守義不僅知道,還很贊成。跟在連守信後面賣葡萄酒,也是和連守義商量出來的法子。
現在連守信的葡萄酒賣出去了,那就該連守義和何氏出馬了。
連守義和何氏也是又高興,又著急,少不得相互埋怨指責了一番,一個說另一個腳上長了輪子,另一個說這一個屁股上安了釘子。都說如果不出門就好了,現在他們也能抱著賣葡萄酒的銀子數了。
問了周氏,知道連守信在鎮上請買主吃飯,連守義和何氏就忙著要趕到鎮上去,何老六留在家聽訊息。
結果,兩人一出門,就碰見了從鎮上回來的連老爺子和連守信。
連守義暗自拍大腿,知道那買葡萄酒的只怕已經是走了。他正要將賣葡萄酒的事著落在連守信身上,怎麼會這麼就放過連守信那。
“四弟,二哥有話跟你說。你別跟二哥打馬虎眼,你那酒量,二哥還不知道。”連守義就走過來,伸手拉連守信。
“四哥,四哥。”何老六也跟過來,一臉陪笑。
連蔓兒在旁邊看了,心想,這兩個人的架勢,難道要強搶民男?
“娘!”連蔓兒就朝西廂房裡喊,“我爹喝多了,娘你來扶一把。”
連蔓兒的話音還沒落地,張氏就出來了。
“孩子他娘,我喝多了。”連守信也忙道。
張氏瞧見眼前這個架勢也明白了幾分。說到賢惠,張氏是有十分的賢惠。可是沒有哪一本女性道德規範會要求女人應該看著丈夫不情願地被別的男人架走。張氏兩步就走了過來,扶住了連守信的一隻胳膊。
“咋喝成這樣,不是讓你少喝點嗎。”張氏假裝抱怨了一句,又抬頭衝著連守義和何老六笑了笑。“四哥,老六,你們就送到這吧,我扶孩子他爹進屋就行了。”
連守義只得訕訕地放開手,不甘心地看著張氏扶了連守信進了西廂房。何老六急的直跺腳。低聲埋怨連守義不該放手。
連守義哼了一聲,他要不放手,那就得和張氏對上。周氏可以欺負張氏。連秀兒作為連老爺子和周氏的老閨女,又被張氏奶大,差點害死張氏也沒啥事。要是換成他那。一個大老爺們。張氏的二伯哥,要是他真敢對張氏怎樣,別說連守信和四房的幾個孩子,李家的爺幾個對他可不會手軟。
……
一家人進了屋,連蔓兒回身就把門關上了,到了裡屋,連守信也不用再裝醉了。
“何老六那些酒還沒找到買主,二哥怕是想讓咱給他搭線。把酒也賣給沈家。”連守信坐在炕上,鬆了一口氣。
“這事可不成。”張氏沒有任何猶豫,“就是咱不計較他偷學咱們的釀酒法子。他釀那酒好賴咱也不知道。別的不說,他家可埋汰了。他那酒要吃壞了人,可咋辦。”
“小七,你看看,二伯還在咱門口呢沒?”連蔓兒對小七道。
小七跑出去,趴在門縫往外看了看,又跑了回來。
“外面沒人。”小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