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病了。
“二姨又病了,這事鬧的。”王氏似乎是吃了一驚的樣子,“那我和他爹帶著家興,去見見二姨,這不妨礙的吧?”
這句話,王氏是扭了頭,問連老爺子的。
連老爺子面上就有些尷尬。
“不用去看了,你二姨這次的毛病……怕過人。”為了遮羞,連老爺子只得道。
吳玉貴和王氏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色。
“啥過人不過人的,咱這是實在的親戚,不怕這個。還是這麼地,我們過去,讓家興給我二姨行個禮。”吳玉貴就道。
吳玉貴和王氏都是講究禮數的人,這麼說,連老爺子也不好阻攔。
吳玉貴、王氏就帶著吳家興、連枝兒出門往上房去,連守信、張氏和連蔓兒也跟了過去。
上房東屋的門關的緊緊的,吳玉貴在門口停了一下。
“二姨,我們看你老來了。”吳玉貴喊了這一聲之後,就聽得屋裡面悉悉索索的一陣。吳玉貴略頓了頓,才推開了門。
屋裡面,周氏圍著被子半躺在炕上,連秀兒坐在一邊,拿了杯水,正要餵給周氏喝。
連蔓兒用眼睛飛快地掃了一下,周氏的額頭印著三個青紫的小圓圈,那是拔火罐留下的痕跡,如果不是她紅潤的臉色,倒真像是病了的樣子。
周氏就著連秀兒的手喝水,只是,那水杯里根本就沒有水。
周氏的樣子很自然,連秀兒卻明顯有些侷促。
吳玉貴和王氏就帶著吳家興向周氏行禮、問好,詢問周氏的病情。
“我這是上輩子做了孽了,沒攤著好兒女,氣死了也是白搭……”周氏開口就道,還明顯地用眼角夾了連守信和張氏兩人一下。
“你老是有福氣的人,放寬心些,啥事都好了。以後咱這又親近了一層,你老看著不也跟著高興。”王氏併為理會周氏的話,而是陪笑著說道。
“沒水了,”連秀兒拿著水杯道,對連枝兒道,“枝兒,你那邊燒水沒,舍給你奶一杯。”
“老姑,剛才我娘特意給我奶燒了一壺熱水,就在外屋的灶上溫著。”連蔓兒上前去,從連秀兒手裡接過杯子,“老姑你不習慣幹活,可上房我大伯孃、二伯孃、大嫂、秀娥嫂子她們都在,奶要喝水,哪天不是啥時候要啥時候就有。老姑你肯定還沒下地那,所以不知道。……我這就給你倒水去。”
上房沒分家的兒子媳婦、孫子媳婦一大堆,連秀兒卻要連枝兒給舍一杯水,這哪裡是下連枝兒的面子,分明是下古氏、蔣氏和何氏這些人的面子。而且她自身好手好腳,難道就燒不來一壺水。
連蔓兒說著話,出去倒了一杯熱水,重新遞給連秀兒。
連秀兒要排揎連枝兒,卻反被連蔓兒排揎了,心裡有氣卻無處發洩,臉色就越加難看了起來。
吳玉貴和王氏就都起身告辭。
“難得你們還來看看我,……我這兩天嘴裡沒味,啥也吃不下去,就想著吃碗枝兒做的疙瘩湯,枝兒做的疙瘩湯,對我的脾胃。今天枝兒定親,那就算了吧。”周氏突然就道。
“二姨,我做疙瘩湯也拿手,保管不比枝兒做的差。二姨要吃,我這就做去。”王氏笑呵呵地道。
本來是要為難連枝兒,讓她在未來的夫家面前沒臉面。一個在孃家沒臉面的姑娘,以後到了夫家,人們自然也要低看她。沒想到連枝兒未來的婆婆接了招,婆婆不都是巴不得將媳婦死死地踩在腳底下的嗎,怎麼這個王氏,竟然會替連枝兒出頭。
周氏詫異了。
“枝兒,來,咱娘倆一起做。”王氏笑呵呵地拉了連枝兒,就走了出去。
大傢伙自然趁此機會,也從屋子裡退了出來。
王氏出來,竟真的要抱柴禾、刷鍋,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