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宮是大秦的大朝正宮,是自秦惠文王這位秦國曆史上的第一位秦王開始的秦國政治中心,歷代秦王大朝之所都在這座巍峨壯闊的咸陽宮內進行,也是大秦這個國家的象徵。
咸陽宮裡,到處可見身著淡銀色甲冑的甲士巡邏,他們手持長戈鐵盾,腰配三尺秦劍,背挎強弓勁弩,目不斜視地注視著一位位趕來此處的朝臣,守護著這座宮殿。
衛尉竭看著這些身披淡銀色重甲的甲士,眉頭微蹙。
一旁的內史肆注意到了衛尉竭臉上的神情,停下了腳步,低聲道:“怎麼了?”
衛尉竭搖了搖頭。
“沒什麼,走吧,我們已經比侯爺晚來許久了。”
一旁的佐弋竭也是催促道:“是啊,侯爺好像已經到了很久了,再慢慢吞吞的,說不得要被侯爺責罰。”
內史肆點了點頭,最近嫪毐的心情很不好,自從嬴政沒死,還和那個叫張機的黃毛小兒強勢歸來,嫪毐就愈發覺得不安,好像下一刻嬴政就會對他發難似的。
但無論是內史肆,衛尉竭,還是佐弋竭亦或是中大夫令齊都覺得這不可能。
要知道,如今秦王宮都在他麾下衛尉的掌控之中,雖然嬴政身邊聚集了一群郎官,但大多都是些年輕人,都是些大族子弟,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哪有什麼戰鬥力,估計就是為了籠絡人心罷了。
若是衛尉竭想動手,他有自信在半個時辰內就帶著配備了強弩的衛士軍將嬴政身邊的這些郎官悉數斬殺,更遑論還有可以調動內史一地衛戍軍的內史肆。
四人結伴踏著一級級臺階,拾級而上來到了那做黑色的巨大殿門前,衛尉竭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那些身披銀甲的甲士一眼。
他總覺得這些身披淡銀色甲冑的衛士軍手中的鐵盾有些怪怪的,衛士軍的盾牌似乎不是這個樣的,莫不是佐弋竭給他的衛士軍配給了一批新鑄的精良盾牌?
衛尉竭瞅了一旁的佐弋竭一眼,見他對於這些衛士軍手中的盾牌都沒有在意,便沒有多說什麼,搖了搖頭便進入了咸陽宮內。
進入咸陽宮,四人便注意到了嫪毐臉上不悅的神色,顯然是對於他們來得如此晚而有些不滿。
嫪毐陰沉的目光昭示著他此刻的心情,身處咸陽宮的感覺實在是太壓抑了,若沒有衛尉竭這位掌控宮禁的心腹在,實在是讓人覺得不安生。
四人自知理虧,快步走到嫪毐的身後跪坐下來。
這座金碧輝煌的咸陽宮內,此刻確實顯得有些寥落,畢竟這本是朝會時使用的宮殿,而今夜來的群臣卻只有咸陽城內的高階文武官員。
千年黑玄玉打磨而成的漆黑王座上,嬴政一身玄衣纁裳,肩秀金色龍紋,袖端鑲金邊,腰佩歷代秦王代代相傳的轆轤劍,盡顯一位君王的威嚴霸氣之風。
身穿朝服的老者跪坐在距離嬴政最近的位置,只是他的身邊不同於呂不韋、嫪毐和其他一眾派系領袖,身旁空無一人,只有他自己。
這樣一個老者,站在那裡就是鶴立雞群。
而且,他未曾穿著朝服,而是一身黑色玄服,鬚髮皆白,原本有些疲憊的面色卻紅潤異常。
儘管這位老者鬚髮半白,還是孤身一人卻無人敢小覷他。
“他怎會來此?”
一眾派系領袖們交頭接耳,似乎想從旁人那邊得到些有價值的情報,但所有人臉上盡皆一片茫然之色,顯然都對這位老者的到來感到十分疑惑,其中也包括王座上的那位年輕的君王。
“我等,見過宗正令。”
無論他們願不願意,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起身俯首下拜。
這位老者,正是大秦宗正令嬴牧。
整個大秦,唯有這一位地位超然,縱然是華陽太后面對這一位也得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