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跟隨來的張天bō、黃宏發、趙陽等人,無不哈哈大笑出聲,同**一樣,不時嘖嘖讚歎。
刀砍木頭,木頭沒事,刀斷了。這件事是天下奇聞!
這一下,福山屯內的各將官無不面如土sè。那金大成和郭天福兩人更是鐵青著臉,看向這些匠戶的目光都是森冷無比,如果能殺人的話,想必早已經不知道把這些匠戶殺了多少回了。
昨天周世龍說了要去檢視情況,因此兩人回去後,都做了安排,下了但沒想到的是,居然還會發生這樣的狀況,這可真是赤的打臉啊!
那些個工匠們,這個時候早已經蒼白了臉sè,嚇得一把跪在了地上,不停磕頭叫喊道:“大人恕罪,大人恕罪!”額頭都磕破了皮,鮮血直流。
這一下,周世龍雖然生氣,但並沒有心思處罰他們,最後只深深看了金大成和郭天福兩人一眼,跟著轉頭看向了城南處的演武場。
他沉聲道:“兩位大人。明日招集屯內的官兵,我要檢閱軍士!”
金大成和郭天福,這時早沒了先前的鎮定之sè,一臉誠惶誠恐的躬身應道:“是,卑職遵命!”
有時候不說比說要好,兩人被周世龍蘊含深意的目光一瞧,心底當即就有了一絲危險的意味,原本平靜的心瞬間被打破了,像是被澆了一蓬冷水,透心的涼。因為周世龍的目光之中,有的只是森冷的寒光,是殺人無數後的殺氣所凝聚。
冰冷刺骨!
福山屯校場位於城南三里處,佔地一頃有餘,興建於洪武十年間,增設。往日這都是千戶所整所官兵的會演秋cào之地,不過歲月長久,校場各處已是破敗。不過興許是金大成有過整修的緣故,校場雖然有些破敗,但看上去還是整潔完好的,到不至於顯得凋敝。
此時在校場上,已是站滿了福山屯的大xiǎo軍士,這其中,包括福山屯原有的四百來人,周世龍帶來的兩百四十號人。
原本是初chūn的時節,但大明北地,天氣已是非常寒冷,今天甚至還飄下一陣又一陣的雨夾雪。那北風一吹過來,從脖子裡鑽進去,直讓人全身抖。下面許多福山屯的軍士雖身上都裹著厚厚的棉襖與皮襖,但大部分人都是縮成一團,跺手跺腳,完全沒個軍士的樣子,倒像個農村的閒漢。
更讓人嘆氣的是,福山屯兵冊上有四百五十六人,但在場中人也不知道有沒有三百個,稀稀拉拉的,不甚了了。十個管隊官也(也就是百戶官),幾乎沒有一隊上三十五人的。就是這些人中,一半還是老弱,個個身上軍服破爛,很多人面黃肌瘦,身著薄薄的軍衣,在冷洌的寒風中瑟瑟抖,連手上的兵器也是鏽跡斑斑,一看就沒有經過保養。
周世龍一眼掃過,看到的沒有別的,只看到了他們的麻木,眼中臉上都是沒有表情的。
“這樣計程車兵還不如回家種田去。”周世龍心中暗歎。
唯一好些的,就是各管隊官與貼隊官身旁的家丁們,每隊計有十一、二人的樣子,大多是青壯,衣甲兵器也頗為齊全。不過不被周世龍看在眼中的是,他們的陣列紀律也是稀稀拉拉,典型的烏合之眾。
就是金大成這個副千戶的那五十人隊的家丁,雖然看上去頗為勇武非凡,個個jīng神飽滿,面sè紅潤的,但也談不起什麼陣形。這些人,放在周世龍眼裡自然都是不合格的軍士了。不過要是放在福山屯或者是大明其他的衛所裡,那就是最主要的作戰力量了。
周世龍瞭然,明末軍戶制度的敗壞,可見一般,也難怪孫元化會痛恨軍戶制,一直在自己的軍中堅持募兵制,對於那些遼東並更是看中了。
在校場的校臺之上,周世龍掃視著場下那些福山屯的軍士,臉sè自然是相當的難看。這樣計程車兵,怎麼能出征打仗?明顯是送死的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