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說得好嚴重,真有這麼恐怖嗎?”他故作瀟灑地回答。天曉得,自從洛雨萱離開後,他的生活簡直是一片混亂。他變得煩躁、不安,一向最有自制力的曲任飛完完全全失去了冷靜;不是工作上的不順遂,而是身旁少了個她。
“別等到真正失去後才想要去挽回,或許到那時候,你會連後悔的餘地都沒有。”
艾曉語的這番話再一次衝擊著他。
“若非生命中出錯,也許這一生我不會愁眉……也許認識那天我逃離,這一晚亦不用悲哀想你……”洛雨萱滿身酒氣、搖搖晃晃地從計程車上下來。她嘴巴哼哼唱唱的,老是重複著這幾句歌詞,好像唱出了她的心聲。
風一吹,身體飄飄然的,她都覺得自己已浮游在天地之間。
離開曲氏後,她真的一蹶不振了,並沒有她自己所預料般的輕鬆自在,她的腦海依然被他的身影所佔滿;更糟的是,不管她走到那裡,總會有人問起她,曲任飛怎麼沒有跟她一道來;哈!那些自以為是的白痴,總以為他們是一對,天曉得她心裡有多苦啊!
為了避開旁人的追問,她白天就躲在房間裡,蓋起棉被讓自己進入夢鄉,希望能在夢中營造出現實無法達成的結局——她和曲任飛成為美滿的一對。哈哈!夢是作了,夢裡曲任飛是擁抱著一位甜美的新娘,可惜的是,那個新娘依然不是她!——是艾曉語啊!她一次又一次的被這夢驚醒,既然連睡都不得安穩,那就讓自己沉浸在酒精裡好了!她一個人孤獨地躲在啤酒屋最遠的角落裡,猛灌著一杯又一杯的酒。常聽人說一醉解千愁,她就試試這句話到底有沒有用?就連啤酒屋的老闆娘都看不過去,跑來勸她。她才不管呢!十年來從未如此盡情享樂過,她要過得輕鬆、過得自在;她喜歡這樣,她要讓自己醉得不醒人事,那就可以不必再去想起那個令她又愛又恨的曲任飛了。
她用力地把皮包甩到肩後,視線一直是模模糊糊的,她得緊抓著扶手才不致於摔倒,眼前的樓梯好像會飛似的,踩都踩不穩。她揉揉眼睛,對著管理員痴痴地笑起來……
大廈管理員忍不住地搖頭嘆息,心想三這個洛小姐這幾天完全變個人似的,每晚總是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受了什麼嚴重的打擊才會墮落成這副樣子?
洛雨萱腳步虛晃地往樓上爬,眼睛的焦距總是無法集中,老是失足踏了個空。她費了一番工夫,好不容易才爬到三樓,開啟皮包,低頭尋找她的房門鑰匙。
“雨萱——”
一句叫喚讓她如遭雷殛般定在原地動彈不得。她沒有勇氣抬頭,她告訴自己是聽錯了;現在都午夜三點鐘了,他怎麼會來找她?她又皺起眉頭,努力尋找那支放在皮包裡的鑰匙。
哇!找到了,她又笑了起來。她不經意地抬起頭,那熟悉的身影依然佇立在她面前。她又再度揉揉眼睛,困惑極了;她的視力變得好差!拿著鑰匙的手不由自主地狂顫起來,試了再試,就是插不進鑰匙孔裡頭去,她都快氣炸了。
幽幽的嘆息聲再度傳來,一隻壯碩的手臂扶住她搖搖晃晃的身軀,他取走了她手上的鑰匙,幫她開啟了她老打不開的大門。
耀眼的燈光照得她兩眼睜不開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男性氣味就在她鼻間輕輕撩動,她的心顫抖起來——她立刻掙脫扶住她的手臂,趺跌撞撞地衝進浴室裡去大嘔特嘔的狂吐起來,吐得胃部翻騰抽筋,難受得冶汗直流……
一條冰冷的毛巾幫她輕拭蒼白的臉龐,讓她稍微好過一點。
“這幾天你都是這樣過日子的嗎?”他的口吻是又氣又急的。
痛楚牽動她每一根神經,她難受地推開了他,迅速逃離那間快令她窒息的浴室,把自己丟進沙發裡。她搗著臉不想再與他面對面,不想和他獨處,她消極地逃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