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叔雖然是大管事,但是因為是奶孃的丈夫,為人和氣,對於賬目卻一竅不通。牧蓮經常用出入宣王府,在祥叔的默許下,久而久之,就對這裡的事情指手畫腳了起來。可是這女子畢竟來自民間,經歷過很多苦難,對於很多的東西也容易上手。
誰都知道青夏是怎樣的來歷,她這樣的身份,又怎麼會精通賬目和生意,生怕她出醜的李鎮韜在父親的催促下,幾乎是瘋狂的一路狂奔,可是等到了大殿的時候,卻見眾掌櫃全都目瞪口呆地聽著青夏的盤問,全都沒有半點嘲笑戲弄的樣子。
見青夏訓斥了匈奴牧蓮那個女人,各家掌櫃樂得幾乎能飛起來。這幾年來,這女人對他們大呼小叫,偏又為人機警,很難糊弄,一旦被抓到錯處,處罰的手段近乎殘酷。眼見她吃癟,更被奪權,各人全都是心懷大放。同祥叔想的一樣,誰都猜測青夏這個世家的千金小姐是不會打算盤算賬的。畢竟這時代,商人處於末流,哪一個世家大族的小姐是會打算盤算賬的。
於是見各家各戶的掌櫃們流水般的一個一個上前報告賬目而青夏卻中人是端坐著靜靜地聽著,沒有一言質疑,各家掌櫃幾乎要跳起來來拍手相慶。然而,所有人都彙報一遍之後,那個安靜秀氣的女子,卻好似一把鋒利的匕首一般,言辭犀利,刀刀見血,根本不用看賬本,只憑著他們剛才所說的一遍,就挑出了各家的漏洞和辦事不利之處。人人從一開始的吃驚到最後的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的耳朵。
青夏的確不會打算盤,但是她的心算能力,卻曾經受到過嚴酷和訓練,只是聽上一遍,就已經將各家的賬目整合完畢,互相比較一遍,就可以聽得出誰是據實以報,誰是不盡不實,誰是敷衍了事。
秀麗的女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道:“下一家,鹿山煤礦。”
“姑娘。”她還沒有說完,鹿山煤礦的掌櫃就嘭的一聲跪在地上,滿頭大汗地說道:“你不用說了,屬下知錯了。”
青夏嘴角一笑,沉聲說道:“你排名靠後,見我對前面眾人的報賬不理可否,於是就起了貪念,想跟我打馬虎眼,欺我不懂賬目,對嗎?”
“屬下,屬下……”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青夏眼神凌厲,沉聲說道:“今天是我第一次檢視外府賬目,人都有私心,有空子可鑽自然蜂擁而去,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同你們計較,但是我要警告你們,對於作假賬,貪墨舞弊,我比你們地場的每一個人都要精通,以後若是再被我發現有人妄圖欺瞞於我,不要怪我不顧及你們為王府出了這麼多年力的情面。我懲治人的手段同牧蓮不同,但是絕對會讓你們記憶深刻,並且永無翻身之力。”
眾人額角冷汗齊流,齊齊恭敬地說道:“多謝姑娘,我等定當竭盡全力,報效王爺。”
青夏微微一笑,面容登時和煦如如春風一般,說道:“各位請坐,不過是醜話說在前面以防萬一罷了,我初來乍到,還要各位的幫扶和扶持。殿下為人和善,對待下人也是寬仁仁厚,各位都是王府的中流砥柱,元老人物,我們只要齊心協力,才能鞏固宣王府的基業,我在說什麼,各位應該明白。”
眾人齊齊答應,就重新一個個再次報賬,只是這一次卻無一人敢徇私舞弊,全都老老實實。日頭漸漸偏西,等這些人全都退下去之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大黃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咬著青夏的裙腳搖著尾巴,一幅餓得要死要活可憐巴巴的模樣。青夏這才發覺竟然和這些人周旋了一日,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了。
這時,碧兒突然跑了進來,面色微微有些驚慌的叫道:“姑娘,王爺,王爺回來了。”
青夏一看她的臉色,就知道事情不好,眉頭一皺,急忙迎了出去,卻見馬車簾子被圍的死死的,八巫的藥童們全都站在馬車外面,炎字營的一眾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