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莘兒雖然年幼,但異常明事,無疑聽得出衛子君在對他承諾什麼,感動得他撲上來抱住她的脖子。
偎在她懷裡,舉著他的杯輕輕和她碰了一下,也學著那些大人一飲而進。
因為頭一次飲酒的緣故,這酒雖是清涼,還是辣得他又吐舌頭又流眼淚。惹得幾個大人一陣暢笑。
“四弟,怎麼沒見你對我們說那句深情的話呢?”李天祁問道。
“那句?”衛子君假裝糊塗。
“自是‘餓不著’那句!”
“這話應該是二哥三哥同我說才對,你們府宅大院住著,我可是連草房都沒有,你們錦衣玉食,我可是在山中吃野果子……”還沒說完,衛子君就覺得不對,山中吃野果子!?怎麼把自己說成猴子一般,正琢磨著,那邊已是笑得昏天黑地。
衛子君自己也是忍不住笑意,綻開了嘴角。
這一笑,令船上大小三個男人皆是一呆,那是怎樣美麗的笑容啊,金色的斜陽灑在她的雪顏,霞光飛落她的頰畔,紅唇翹起,清澄的眸光裡面盈滿藍天碧荷,那一笑令天地也失色,令這美麗的風景也羞愧。
“大哥!你真美!”果真是童言無忌,這話讓兩個大男人是怎麼也講不出口。這段莘不但言語無忌,更是身體力行,摟住衛子君的脖子,“吧唧”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兩個大男人無比羨慕地看著段莘,只恨自己為何已長成了這把年記。
衛子君遭了一記鹹豬嘴,臉上笑容收了起來。
“去——”一巴掌打掉段莘摟住脖子的手,不再理會幾人,徑自吃起牛肉。
“餓了?”李天祁輕問。
“嗯!整個晌午粒米未進,喝了一肚子水,剛剛又飲了那許多酒,現在頭都暈了。”
“來,四弟我們再飲了這杯。”陳長又給幾人斟滿了酒。
“這杯我小酌,三哥與二哥乾杯,你們都知道我酒量,不可逼我。”
她可決不能再醉酒,這麼遠的路,這兩人中必是有一人抱她於馬前,誰知道會不會被發現什麼端倪,她不能冒險。
小酌了一口,衛子君有些頭暈,手持酒杯就勢靠在身後傾斜搭起的草墊上,這草墊剛好讓人傾斜倚臥,好不舒服。
看著漫天餘輝,霞光旖旎,荷葉青翠,覺得心都醉了,只想吟首詩方能表達心中感懷。
左手持酒,右臂搭在船沿外,小船蕩進了一片荷葉中,那荷葉的中的露水連同上面的泥沙一齊滾落她衣袖之上,衛子君靈感突現,乜斜著醉眼,遙望遠方大地,口中輕吟:
“風臨幽草陌上低,
蓮角尖尖水上棲。
烏舟淺擺人燻醉,
藕畔身帷濺紅泥。”
吟畢,不由小小美了一把,自覺比那李白杜甫也不差幾分,酒杯一歪,人就睡了過去。
見那杯中酒灑了那人自己一身,李天祁不由苦笑,起身將酒杯拿起,又用自己衣袖將她腹前淋溼的衣襟揪起擦了又擦。
陳長見狀不由嘆道:“四弟中性之姿,生得如此風華,又如此好才情,恐怕不止是女人的劫數,也更是許多男人的劫數啊。”
“幸好他是個男人。”李天祁笑道,“要是個女人,我們幾個兄弟還不拔刀相向。”
的確,雖然衛子君精緻的五官帶著一種中性之美,但他們也從未懷疑過他的性別,一是雖然她容貌俊秀,又長得過於白淨,但從不顯嬌氣,爽朗開明的性格也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二是雖然身材過於纖瘦單薄,也比一般的男人嬌小,但不乏挺拔英氣,反而令人感到她這幅面孔就應該配這種單薄的身材,這樣才更有那種飄飄欲仙的俊逸之美。試想,這張白瓷兒美玉似的臉,如果配上個虎背熊腰的粗黑身子,那該是何等的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