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股蠻匪衝散?難道是隨駕的將士中,有心懷叵測的人在其中做了手腳?還是,陰謀的一部分就包括了這一出?
等晉王說到“京城譁然,人心惶惶”之驚悚語言結束時,楚明月才又清晰響亮地道:“晉王殿下說的很清楚,想必大家都挺清楚了吧?只是本宮有幾點不明,請在場各位大人指點,更請晉王殿下指點。”
說罷,便轉頭去看晉王莊思墨,沒想到正好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和得意。
“一,前線戰報是否屬於最高機密?既是朝中最高機密,那麼,自然應當妥善保管,絕不外洩!何來今日戰報抵京,即導致滿城譁然之說?這其中,究竟是晉王危言聳聽,還是有人蓄意傳播機密戰報,造謠惑眾,動搖人心,或者更有甚者,乃是有人與軍前私通訊息,早知此事?請晉王殿下作答。”
晉王莊思墨想都沒有想到,皇后會字字見血地指出其中紕漏,頓時臉上掠過一絲黑雲,眼睛斜睨了一下站在一邊的宰相,才道:
“娘娘此言差矣,值此危難之時,我等需得從速想出主意安定大局,安撫人心,而非追究責任,急於算帳。事實擺在這裡,西疆荒蠻之地,荒無人煙,缺水少食,十天已經過去,皇上至今還無蹤跡。眼下西域征戰未息,京城內外又是人心惶惶,而朝廷更是群龍無首。為今之計,急需有人出來發號施令。娘娘,亂象已生,必須快刀斷亂麻,否則民眾危殆,邊境危殆。”
楚明月冷笑一聲,心說,這廝不是明擺著逼宮嗎?怎麼朝廷上下都無一人出來反對?
難道說晉王早就有所佈置,站在殿上的這些人都已是提線木偶?那麼,卞修春的那些精兵強將呢?
沐猴而冠(6)
說罷,楚明月忍不住屈指在心裡暗暗對卞修春這個人掐算了一番,得出的結果,還好,這人總算是個可靠的忠良。
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就是有珠簾擋著,楚明月也不好細算,別的不說,自己身邊還站著一個虎視眈眈的和善呢!
但是,晉王的目的看來是非常明顯,不外乎就是想挾群臣而篡位。
楚明月笑笑,這可能麼?他當了皇帝,那莊睿幹啥呢?
唉,要說這晉王也真是生不逢時哇!其實他要幹什麼不好?非要幹這個?他就是把這個朝代翻轉了,楚明月其實也不想出手去管。
只是唯獨篡位不行,否則,自己辛辛苦苦跑來這兒一趟不是白來了嗎?白白受了那麼多的罪,還攪和了這麼多的是非?更兼被那個人精皇帝才色雙收。。。。。。。。?
當自己是小白了麼?
牙尖尖恨的癢癢,所以某狐妖一點不客氣地道:“這就是我的第二第三問題。我的第二個問題是,公文快馬傳來,路上需用三天,所以晉王十天之說不妥,應該是七天才是,這三天裡面風雲變幻,發生了什麼問題,誰都不能說清,所以晉王還是危言聳聽了。再者,西疆雖是荒無人煙,可是皇上身後跟有隨從,胯下各自有馬,渴可飲馬血,飢可食馬肉,馬糞又可燒狼煙指路,維持七天甚至十天半月綽綽有餘。晉王口口聲聲之中直指皇上罹難,卻不以常識推斷皇上乃是天命所歸,吉人自有天相相佑,以平眾人心中之疑,究竟是何居心?”
最後一句既出,晉王莊思墨不由自主倒退一步,暗中倒吸一口冷氣,冷汗隨之而下。
皇后當中發難,字字句句直指向他,以字為刀,剝下他話中的偽裝,露出他密謀篡位的野心。
他是實在沒有想到,以自己的身份,即便是皇上都不會如此不留情面地對他說話,他這下是大大低估這個皇后了。
而此刻,那些本來已經被傳言攪得人心惶惶,當牆頭草以作壁上觀的大臣心中開始有所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