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享受這樣的時光,而現在我似乎沒有這個心情,而花滿樓似乎很有這個心情。
“我五哥不認得你說明你帶著那張面具。”花滿樓走了好久,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我怔住了。他怎麼知道得這麼多?
“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眼睛看不到。”我笑了。遇到這樣一個從來不說謊話,從來平靜愉快的人,真是幸運。
“我是個瞎子,貨真假實。”花滿樓的表情還是那樣平靜愉快,他一邊走一邊躲開道旁的柳樹。我又驚歎道:“連路上的靜止障礙物你都能躲開,你說誰會不懷疑你不是個瞎子。”
“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他微微笑著,臉上帶著一種知足的幸福與愉快道:“那個時候你告訴我說,你叫上官飛燕。”
我沒有開口說話,靜靜聽他說著。從他嘴裡講出來的事情,不管多麼讓人震驚,我在他的面前也震驚不起來。他剛才說我那個時候叫上官飛燕。
“你說,你叫上官飛燕,江南的上官飛燕。”花滿樓愉快地說著走著,見我半天沒有反應忽然停了下來問:“你難道不吃驚?”
“我吃驚得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掉。”我只好老老實實說了心裡話。
“你吃驚什麼?”他反問又像是在自問。
“我吃驚你怎麼知道我就是上官飛燕,是雪芷,是時覃思?”我問。
“瞎子的知覺是最靈敏的是因為瞎子會用心去聽去看。”花滿樓一點也不像個瞎子,真的不像。
他自然愉快輕鬆地說自己是瞎子的時候語氣平常地像是在說我今年二十五歲。
“你都怎麼聽怎麼看?看到了什麼?”我問。
“你用上官飛燕的身份來見我的時候都會撒這種花粉,但是那時的你並不懂花,你不知道這種花粉叫什麼。”花滿樓道。
“我現在知道,這種花粉香叫迷迭香,味道最深容易讓人忽視其它的味道。”我彷彿受了他的傳染一樣,語氣也平靜得像是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你越用力掩蓋你本身的香氣越掩蓋不住,特別是當你面對一個瞎子的時候。你第二次以雪芷的身份見我時我已經知道你就是上官飛燕。”花滿樓微微笑道:“只是當時我不懂你為何要用不同的名字,不同的方式來見我。”
“你現在明白了嗎?”我問。我之所以如此問是因為我不明白,我想從花滿樓那裡知道答案。
“明白了。”花滿樓微微笑道。
“為什麼?”我問。
“一個女人若是揹負了太多的責任就難免要用自身的優勢去完成自己的責任,你是被逼的,被你自己逼的。”花滿樓平靜地說著,我安靜地聽著。
打破我的腦袋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瞎子會如此淡定,會如此豁達,會如此悲憫人天,會如此的理解別人的想法……
我一直以為花滿樓是古龍編出來的,是一個假的人物。當他真真正正站在我身邊,用他包容一切的心和我說話時,我才發現自己幼稚的舉動在他的面前是多麼可笑,上官飛燕的舉動在他面前是多麼可笑。
“你說你叫時覃思的時候我忽然很開心。”花滿樓像個孩子一樣無邪地笑了起來。
“因為我知道你忘記了你的過去,忘記了你所揹負的責任,你不應該揹負的責任,縱然那個時候你不記得我。”他接著說,我只覺得胸口被一種莫名的情緒堵著,暖、澀、酸。
“你早就識破我了?”我問。
“對,我早就知道你是誰,所以才想盡辦法讓你跟我一起去見到了霍天青,交出了你手裡的那份責任。”花滿樓說完轉過身站定,我幾乎撞到他身上。
“這些事情你都知道?”我有點不敢相信。
“對,我都知道。”他用力點了點頭,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