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櫥窗裡。有的時候,學校每月只安排一次電影,我就會如痴如醉地認真閱讀這些簡介;有的時候,學校會密集安排電影觀賞,我每次就只能在滿牆的電影圖片中尋找新的簡介,尋找舊圖新意舊文深解。現在想想,臨海電影院引進的都是一些小製作低成本的影片,以南方的居多。這樣的截圖有很濃厚的南方地域色彩,接近我們的生活實際,吸引了挺多的學生。我記得東南丘陵地區的紅壤生態環境就常常作為背景在圖片中出現。下雨天,屋簷上滴著雨,等候廳和院外櫥窗前聚攏著一堆又一堆的人,有興趣沒興趣地都看一兩眼櫥窗,任憑濺起的水珠溼潤褲腳。我還有過好幾次太熟悉櫥窗內容,趴在等候廳和放映廳走廊之間的鐵柵欄門上的經歷。那走廊兩邊懸掛著影視明星和臨海電影院引進的國內外大片的海報,框著玻璃。不過我現在只能回憶起翁紅一位明星了。
電影院為了對付像我這樣如狼似虎的小觀眾等候過久,常常提前一刻鐘甚至二十分鐘放人入場。擠入放映廳的艱難過程一點都不亞於在中關村擠公交車的程度。找著座位坐穩,電影院就開始播放一些動畫片。比如小蝌蚪找媽媽、小刺蝟背西瓜、猴子撈月、牧笛、等明天、淘氣的金絲猴、沒頭腦和不高興、草原英雄小姐妹等。觀看的時候,這些老動畫就已經能勾起小小年紀的我時光倒流陳舊老土的感覺。那些反覆播放的動畫片所表達的單純、美好和水墨風景一直伴隨了我二十多個歲月,讓我對外國動畫片保持根深蒂固的排斥感。成年後,我一有機會就蒐集這些老動畫片,到現在為止在行動硬碟上建立起了一個相當龐大的國產老動畫片庫。
電影開始了。兒童片和革命片居多。我最愛的是喜劇片和戰爭片。不過高二的時候,一次在臨海電影院看《拯救大兵瑞恩》,開頭血腥的場面令我極為難受,當場嘔吐。可以說臨海電影院扼殺了我對西方戰爭片的興趣。現在我堅持只看前蘇聯和國產的老戰爭片,比如攻克柏林、莫斯科保衛戰、三大戰役等。當然,那一次只是個特例。臨海電影院還是給了童年和少年的我無數的歡笑和留戀。記得臨海電影院在我小的時候只放電影,沒有安排任何劇場演出。隨著經營變化,臨海電影院現在也接受政治報告和學習活動的安排。
電影散場後,必須從右邊退場。劇場右邊是一個與主建築等長的小窄院。院子的鐵門旁有株樹,記不得種類了。樹與東邊放映廳後段座位的出入口等高。出入的時候常有人攀爬。
出了院子的鐵門有三四家小人書攤。那種老上海式的靠著牆壁支著木架子招徠生意的小人書攤在當時就已經極其罕見了,臨海縣城裡僅此一地。這些攤後來只剩下兩家慘談經營,現在已經絕跡。連環畫是我的另一大愛好。我小時候不務正業,致力於連環畫的收藏、觀賞。但是一本連環畫兩毛錢的“看錢”對我來說實在太高了。我離開臨海之前,臨海舊書市場上的連環畫的平均售價從五分錢漲到五毛錢,高品相、珍稀版的也沒有超過兩元錢的。我記得自己只在這些小人書攤上看過一兩次,還買過兩本小人書攤“淘汰”的書:說唐系列中的一本和明朝開國史系列中的一本。後一本似乎是《鄱陽湖大戰》。至於那些小吃攤和商店,對於連兩毛錢一看的小人書攤都不敢光顧的我來說,除了躲避傾盤大雨外,是不敢涉足的。
我最後一次進臨海電影院看電影是在高二。當時騎了車去,停在車攤上。我記得之前手裡還特地拽著五毛錢的硬幣,準備散場的時候好交車費。可能是看電影的時候疏忽了,出來要交錢的時候,我才發現那五毛錢竟然不見了。面對滿臉艱辛的中年收租阿姨,我不得不表示抱歉。她也只能很無奈地放我走,但我能明顯感覺到她那壓抑著的不滿。那一年,我剛好18歲。
人民影劇院和台州影劇院兩家距離挺近,都是六七十年代的風格,生意都不好。反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