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高不安地看著熟睡的島次,問道:&ldo;可是,這人呢?&rdo;
&ldo;銀次先生雖然佔據了他的身體,但他好像還沒死。雖然很微弱,還是有脈搏。&rdo;
阿高倒吸了一口氣,縮著雙手。
&ldo;你打算怎麼辦?&rdo;阿先問,&ldo;趁著島次先生還沒醒來,逃到遠方,永遠不再跟他見面?帶著孩子逃,還是你一個人逃?&rdo;
阿鈴無聲地挪動膝蓋,伸手摸了摸島次的臉頰。啊,暖暖的。
&ldo;還是向島次先生說出一切,跟他商量往後該怎麼辦,要怎麼做才能得到他的原諒。之後再看島次先生的決定,決定林屋和孩子們的下一步。&rdo;
阿高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掉了一滴眼淚,在阿鈴看來,那滴眼淚的顏色跟她至今為止的並不一樣。
&ldo;我想……他大概不會原諒我……可是,我再也不想逃避了。&rdo;
&ldo;是的。&rdo;阿先用力點頭,&ldo;阿高老闆娘,你一直膽戰心驚地過日子吧?比起那種苦日子,往後還有什麼好怕的呢?日子再怎麼苦,恐怕都不及從前的一半吧。&rdo;
一滴,再一滴。阿高簌簌地落淚。
&ldo;你去叫醒島次先生吧。&rdo;
阿先說完,又對阿鈴說:&ldo;阿鈴,島次先生的事交給林屋老闆娘,我們還有重要的事要商量。&rdo;
阿鈴和阿先沿著河道走著。
阿先一走出船屋便停下腳步,感慨良深地望著道路對面曾經是興願寺的廣闊空地,然後轉身朝阿鈴伸出手,兩人手牽著手邁出腳步。
河道水面無聲地映著湛藍的天空,不知何處飄來了花香。右手邊是船屋,左手邊是長坂大人的宅邸。來到這裡,阿鈴說出筒屋宴席當天在這裡看到阿梅的事。
&ldo;她就在丟石子玩的我們旁邊。&rdo;
&ldo;是嗎?她大概很想跟你們一起玩吧。&rdo;阿先說。
仔細想想,船屋的幽靈裡,只有阿梅曾經離開房子到過外面,一次是在這條河道旁,另一次則是乖僻勝住的大雜院。
&ldo;那個叫乖僻勝的,綽號真難聽。那孩子個性真的很彆扭嗎?&rdo;
&ldo;非常乖僻,乖僻得不得了。&rdo;
聽阿鈴這麼說,阿先笑出聲來。長坂大人宅邸那邊似乎在回應順著水面傳過去的笑聲,傳來汪汪的狗叫聲。是小白。
&ldo;大雜院大姨說,他是孤兒,個性才那麼乖僻。&rdo;
&ldo;這說法不對。&rdo;阿先斂起笑容堅決否定。她轉向阿鈴,蹲下身直視阿鈴的眼睛。阿先身上比花香更濃鬱、更溫暖的味道,包圍住阿鈴。
&ldo;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想必一直在為這件事情苦惱吧。你要原諒我們。&rdo;
阿先向自己道歉的當下,阿鈴什麼都明白了。自己數度否定的那個可能‐‐剛才阿爸的冷汗‐‐移開視線的阿母‐‐
明白後,阿鈴瞬間覺得輕鬆起來,原來&ldo;恍然大悟&rdo;就是這麼回事。可是,那個瞬間過去後,胸口忽然怦怦跳起來,她幾乎快喘不過氣。
&ldo;阿先大媽。&rdo;阿鈴覺得自己的聲音聽來很遙遠,&ldo;這麼說,我真的是孤兒嗎?是阿爸和阿母收養我,把我養大的嗎?&rdo;
阿先摟住阿鈴的雙肩,直視著阿鈴的雙眼,回說:&ldo;你阿爸和阿母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