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牛還在外地幹活,沒有回來。張老太婆頂著風走出門,檢視了一下房屋情況,又罵罵咧咧地讓馬氏不要織布了,快點去關門關窗,然後回房間吹熄油燈,安歇了下來。
馬氏柔順又聽話地去檢視了一番門窗後,揉揉雙肩走回自己房間,彷彿鬆了口氣,她回到自己房間梳洗後倒在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似乎是太累了。
鬼火點點,順著風一直飄啊飄,飄入張家院子,又從窗縫裡潛入張老太婆的房間,彷彿無數蝴蝶般跳起舞來,瑩瑩綠光照亮了她的臉,確認熟睡後,就悄悄拉開了門栓。讓兩個身影潛了進去。
鎖鏈叮噹,拖在地面上,就像地府裡勾魂的使者降臨,也將張老太婆喚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看見的是一個高大的馬面,穿著黑色的長大衣,正用一對巨大的眼睛正冰冷冷地看著她。
“啊啊啊!!!”張老太婆的尖銳厲叫劃破空中。
站在馬面旁邊的並不是牛頭,而是一個可愛的貓頭,正用散發著綠光的瞳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尖銳的獠牙彷彿可以隨時咬穿喉嚨。
“不……不要勾我的魂……不要殺我……”張老太婆縮去床腳,瑟瑟發抖。
貓頭翻翻手上賬本,用清脆好聽的聲音,溫柔地解釋:“地府的牛頭被辭退了,現在換本貓就職,以後請叫勾魂的貓頭馬面,不要說是牛頭馬面噢。”
馬面有些浮躁地說:“解釋那麼多幹什麼?直接帶回去給閻王大人審判,油鍋都準備好了,誤了時辰而浪費油,會扣我們的工錢。”
貓頭聞言。抖抖手上鐵鏈,對張老太婆說:“你就配合一下,不要掙扎了,有話可以去閻王大人面前說。”
張老太婆沒來得及反駁。整個人就給提起來。然後一陣香味傳來。整個人人事不知。
貓頭和馬面提著她。迅速地騎上一頭四腳噴火地怪狗。往遠處飛去。
飛了半日。怪狗坐落在一個金碧輝煌地宮殿面前。貓頭馬面將張老太婆攙下來。然後推進一座裝飾得非常莊嚴肅穆地衙門裡。衙門上掛著清正廉明地匾牌。大堂正中有一個大大地銅鍋。裡面翻滾著沸騰地油。兩旁站著奇形怪狀地衙役。手裡拿著水火棒。端得是威武無比。
馬面拿來一大桶水。將張老太婆潑醒。她抬頭看見這個陣勢。又嚇得連連尖叫起來。貓頭不由掩住耳朵。皺皺眉頭。
其他地衙役見貓頭不高興。立刻喝起威武地口號來。一個高大威猛。滿臉鬍子。身穿黃袍。腦袋上帶著個珠冠地閻王走了進來。他沉默地坐在高堂之上。用兇惡地眼神看著張老太婆。許久後狠狠一拍驚堂木喝道:“堂下所跪何人?”
張老太婆此刻已經一團爛泥似地。根本說不出話來。
於是,坐在旁邊一個判官模樣的男人站起來,翻開手中卷冊道:“刁婦張四娘,黃羊村人氏,性格囂張兇殘,善妒多疑,平日裡打人踢貓。搬弄口舌,殘害生靈無數,惡行累累,如今陽壽已盡,捉回陰間受審。”
說完後,那個判官調皮地笑笑,突然伸出舌頭,舌頭長達數丈,幾到張老太婆面前。待嚇得她趴在地上。又如閃電般縮了回去,貓頭趕緊在下面給他做了個正經點的手勢。於是他收回笑容,重新擺出端莊的模樣。
閻王咳了聲:“既然如此,就判她個下油鍋吧,來人,丟她下去。”
貓頭和馬面領命,上前抓著張老太婆就要往鍋裡丟,油鍋冒著高溫,嚇得她又是瘋狂地叫起來:“閻王饒命!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啊!!”
“且慢!”判官突然站起來,對閻王道,“似乎案卷有錯。”
於是,張老太婆被放下來,她滿臉蒼白,喘著粗氣,裙子上溼漉漉的,竟是嚇到失禁。
掩掩鼻子,貓頭往旁邊退開兩步。閻王皺眉道:“何處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