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一直在旁邊聽著,突然也有些恍悟了,便問道:“大人,您是否懷疑彭小姐和丫鬟根本不是想去廟會?”
江雲飛點頭道:“一個大家閨秀帶著丫鬟想要溜出門玩,不會穿得那麼顯眼,我看過彭小姐的當日所穿衣裙,料子太好了。”
師爺也贊同,不過還是有疑問:“也許那彭小姐第一次出門,不知道守拙呢?剛才不是也有一個丫鬟說穿最好的衣服去麼?”
江雲飛搖搖頭,“那個丫鬟估計是沒去過幾次的,彭小姐是有錢人家小姐,跟愛顯擺的小丫鬟不同,她既是偷跑出去就不會刻意引人注意,就算她忘記了,她身邊的丫鬟也會提醒,起碼丫鬟自己就不會穿得太顯眼出門。而且彭大戶說過他女兒一向玩劣,既然如此偷跑出去玩就不是第一次,你注意沒有,彭小姐那身衣裳裙襬很長以彭小姐的身高几乎拖地面的,就是大白天穿著在街上走動都顯眼,何況是晚上,還有一個,通判府這些小丫鬟穿得也算不錯了,可頭上戴的多數還是不值錢的木釵,那彭小姐就算了,為什麼丫鬟頭上也一根簪子一根頭繩都沒有呢?打劫之人不見得連一文不值的舊頭繩木簪都拿走。”
經過通判大人的提醒,師爺也想到一個疑點:“對了,學生還想起,彭小姐腳上的繡花鞋根本就沒有沾上什麼泥土,連那丫鬟也一樣,開始學生以為她們是因為在離家不遠遇害,所以腳上沒站泥,現在想起,彭家後門那一條路因為常常有菜販子挑著擔子來來往往泥土是比較溼潤的,走過不可能一點泥土都沾不上。
但凡案子,只要露出一處破綻,接下來就好辦了。
江雲飛迅速讓人將彭大戶還有他的下人都拘押到堂,開始彭大戶不肯造認,經過分開審訊,對幾個明顯說謊的下人用了點刑,下人招共,彭大戶見大勢已去為了避免皮肉之苦也招供了,由於最近生意不順,脾氣暴躁,本來彭大戶想要將女兒許給城中富商換取支援,結果那天卻發現獨女愛上了一個苗族男子,想要跟他私奔。
彭大戶氣壞了,爭吵之後,彭小姐也是個爆脾氣,居然跟親爹動起手來,被彭大戶失手打死,丫鬟聽動靜進屋見狀想要尖叫,紅了眼的彭大戶將丫鬟也掐死,又收買了彭小姐院子裡的下人,和心腹一起將彭小姐趁天黑用麻袋裝了從後門抬了,丟到附近破屋偽裝成讓人劫殺的樣子。
案情清楚明瞭,報上刑部就等著秋後問斬了。
然而事後師爺卻發現通判大人臉上沒有一絲喜色,便好奇道:“大人,你剛上任就破了這樣一樁轟動全城的案子,應該高興才是,據聞城中計程車紳正商量著給大人送匾額祝賀呢。”
江雲飛繃著臉道:“有什麼好祝賀的,這不過是本官的職責所在。”
師爺卻笑道:“這等奇案可不是沒個人都能破案的,誰能想到竟然是彭大戶親自殺了獨女呢,未免他人懷疑,居然還將親生女兒的衣服除去,偽裝成劫色不成殺人滅口的樣子,太殘忍了。”
江雲飛冷冷看著師爺,道:“師爺,你似乎忘記了一些事,之前你還信誓旦旦要本官嚴懲辛巴和阿猛,差點鑄成大錯,如今你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麼?還有青石莊,現在看來這青石莊的確是好運,這彭大戶一死,那皮草生意估計又會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你的小冊子上又可以多添一筆。”
師爺大窘,訥訥道:“可這青石莊確有可疑之處。”
誰人沒有犯過錯誤,再說師爺不過是多疑了點,也沒做什麼,江雲飛這樣一想,輕輕吐出一口氣,嘆道:“罷了,這也不能怪你,本官初聞此事的時候,心裡也是有所懷疑的。”
師爺沒有卻沒有鬆一口氣的感覺,定了定神,便又問道:“大人,學生心中有一疑問,實在不吐不快,請大人恕罪。”
江雲飛淡淡道:“你想問,那天青石莊的人跟本官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