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什麼都是現成的,我這是幹嗎呢?我沒日子作了嗎,我?
所謂“一天不得安寧”,也只有到了這一天的這種節骨眼兒上、也就是神經和體力雙雙瀕臨崩潰的當口,才會想到飯店的種種方便:訂座,動動手指;點菜,動動嘴巴;吃喝,再次動動嘴巴;買單,再次動動手指;最後,拍拍屁股走人——同理,在家裝修的時候,也會念及酒店的種種舒服( 偏好把家裝修成酒店風格者尤甚 ),等到一一送走了前來喝喜酒的客人,掩上剛剛裝修好的新居大門之後,就會緬懷起戀愛的種種好處來……你不會?反正我想我會,就算我不會,我老婆在和我結了二十年婚之後如果獲得一個時光倒流二十年的機會,我肯定她會。
那天晚上,一隻眼看著客人們在“天下美食廚房”裡酒足飯飽,另一隻眼望著滿桌子的杯盤狼藉,“文革”初期上海造反派的一句著名口號陡然湧上心頭——“革命方知北京近,造反倍覺主席親!”
毛主席他老人家還說過:“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緻,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儉讓。革命是暴動,是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暴烈的行動。”其實,容我斗膽再補充一句,請客吃飯的種種“雅緻,從容不迫,文質彬彬”以及“溫良恭儉讓”,都是請客吃飯之表面現象,屬於桌面上的,至於請客吃飯的一系列前後期工作,其艱難,其煩瑣,其勞心,其勞力,其不得安寧,簡直就是一場暴動,甚至基本上也可以算是“一群人討好另一群人的暴烈的行動”。
上海男人看北京女人
張愛玲在小說裡打過這麼一個讓人流口水的比方:“如果湘粵一帶深目削頰的美人是糖醋排骨,上海女人就是粉蒸肉。”
那麼,北京女人又該是盤什麼肉呢?
在上海男人看來,如果上海女人是粉蒸肉,北京女人就是一塊蔥�大排。
所謂“糖醋排骨”,謂其色重,骨感,酸甜可口;而“粉蒸肉”者,意在色白,嬌嫩,粉妝玉琢。至於蔥�大排,既有肉感濃厚,又有骨感剛勁,比糖醋排骨過癮,比粉蒸肉鏗鏘。濃眉大眼,英姿颯爽,好吃,解饞,渾不論,愛誰誰,大快朵頤——當然,最大的特色,就是下面三個字,頭兩個,是“大氣”,末一個,“糙”。這道菜,通常只見於家裡或集體食堂的飯桌,從來不上酒席。
這還不只是上海男人在飯桌前的肉感幻想,老婆都是別人的好,女人也是“別處”的好。上海男人眼裡和心裡的北地胭脂,端的是十分“異國風情”的。
上海男人咸信,與本地“粉蒸肉”們的黏稠難纏相比,北京女人比較獨立,絕無事事依靠男人的壞毛病;北京女人夠朋友,不但不會跟你要這要那,關鍵時刻還會毫不猶豫地江湖救急,不是拔劍相助,就是怒“獻”百寶箱。不僅省錢省事省心,而且省力。前幾年,有位北京女作家寫了一本名叫《 京城閒婦 》的書,講述她在北京風花雪月的日子,整個兒一女版《 閒情偶寄 》。有一上海男人看了書裡一個細節,連夜打電話向我吐血報告:這女的在書裡說她經常自己扛煤氣罐上樓,這算哪門子“閒婦”哇?
誰說不是呢?這煤氣罐要是非扛不可的話,那個人也應該是一個上海男人哇。上海男人讀之,若不欣喜若狂,起碼也是個竊喜,鬧個暗爽。
北方的這塊大排,基本上用不著男人自己動手動腦,人自個兒就自動自覺地把自個兒給�香�熟了,還負責地扛到樓上,送到你的嘴邊。
北京女人,基本上就屬於一身正氣、兩袖清風的範兒了。
我不認識更不瞭解北京社會各階層的女人( 還讓不讓我活了? ),要說比較符合“做派豪爽,談吐大氣”這倆條件的,就說這幾年來往較多的京城電視圈女人。先說李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