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己的胸口,那兒還插在聖者的徽章——給塔多拉帶去滅亡的徽章。
它消亡了,可她……卻活了。為什麼?
莎莉迷惘地拔出了古舊的徽章,有點兒疼,但仍然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她摸了摸傷口,有裂痕,卻沒有鮮血流出來。
為什麼?莎莉想起了在陷入昏迷前,胸前傷口有一股微暖的熱流。
是這枚徽章治療了她嗎?莎莉緊緊盯著破舊的徽章,又轉過頭,看著光明神使那斑駁的雕像,久久無言。
“……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救了一個怎樣的人?光明的使者。”莎莉喃喃自語著,有些失神,耳邊卻不由自主響起了一個溫暖明淨的聲音。
‘神就是即便你背棄了她,她也仍然對你慈悲,給你救贖。’
救贖嗎?莎莉笑了,笑得有些悲涼。她生無可戀和惡魔同歸於盡,可惡魔死了,她卻活著,不但如此,她還吞噬了它的力量,還有一部分……它的學識。
惡魔的壽命遠比人類要長,而她,從此將孤獨而長久地生存在這個世界上。
除了仇恨與敵人,她已經一無所有,然而,她也將不再受到任何束縛,這樣的她卻擁有著最邪惡和強大的力量,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再也沒有人能夠奴役她,她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可以用來……復仇,而隨著她逼近的腳步,永遠都是歡聲笑語的王城帝都,也將染上恐懼的尖叫和燃燒的火焰。
希明·加爾德,你所信奉的女神,曾經預料過這一刻的命運嗎?莎莉緊緊盯著斑駁的雕像。
神使的雕像仍然寧靜而威嚴,卻不會給她任何答案。
月光下的暮色森林寂靜了許久,最終,從死亡邊緣歸來的莎莉輕輕轉過了頭,她治療了魔暴龍莫特,然後離開了這片死亡之森。
忠誠的坐騎滿身鮮血,蹣跚著腳步跟在她的身後,無需韁繩,卻一步也不離。
她所走過的地方,連落葉也不敢停留,彷彿狂放不羈的風都靜止了,骷髏行屍們紛紛匍匐、避讓。
一隻爛了半個身子的食腐鳥叼來了無名的華貴王冠,輕輕放在她銀白的長髮上,一具白森森的骷髏顫巍巍地走上前,渾身發抖地獻上了點綴著寶石的華麗長袍。莎莉俯視著它,隨即一言不發地穿在了光裸的身上。
她在漆黑的深夜森林裡行走,在那些看不到的漆黑角落,彷彿有無數雙眼睛在注視著她。
她走進了一個古老的山洞裡,升起了溫暖的火堆,決定暫時在這兒過夜。
她想,剛剛那一場殘酷的虐殺,應該可以為她換來一個安靜的夜晚。
莎莉的心情很平靜,比起前幾天被塔多拉日夜折磨,現在的處境已經好太多了。
即便被聖者徽章扎入的胸口仍然隱隱作痛。
莎莉低下頭,拿出了一個透明的小瓶子,那是她從破爛的舊長袍裡取出來的,那裡面裝著安妮沉睡的靈魂。
至少安妮還在她的身邊。莎莉摩挲小瓶子,冰冷的眼睛露出了些許溫暖。
她和小瓶子依偎著,心漸漸回溫,而此時,她彷彿終於恢復了平凡姐姐的模樣,也終於……感到了一絲不真實。
她仍然活著,仍然和安妮依偎在一起,她的胸前貼著銀幣項鍊,身體裡融合了惡魔的力量,腦海裡多了一部分惡魔的學識。
而她是自由的,是有足夠能力的!而如果她願意,她甚至可以奴役屏障山林裡的亡者大軍,隱藏起自己的氣息,避開搜捕,然後悄悄地找到銀幣項鍊上的寶藏。
在這佈滿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