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司徒大人,夏王已於日前落足欽州天礪城,並開始四處招收兵馬,以伺機東山再起。”
“欽州?”傅卿書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欽州位於中英部洲東南部,離冉京迢迢何止千里之遠。”有官員想到了其中的困難之處,不由憂心忡忡。
方筱陽沉吟道:“夏王妃祖上曾歷任欽州州長,在欽州、梧州一帶甚有威信,王爺選擇欽州為據點,再圖天下,此乃是上上之舉。只是欽州離冉京路遠迢迢,於我等來說,實在是——只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一言出,眾人均頷首稱是。大皇帝國以地域共分為五大部洲,東歧部洲、南圉部洲、西瀲部洲、北樗部洲以及中英部洲。自從大皇帝國千年前驅逐赤柔一族,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建立政權之後,一直定都在西瀲部洲雁、雲、盛三大州的交匯處的九厥城,史稱冉都或冉京。九厥城在西瀲之北,而欽州卻在中英部洲之南,其間橫越路程之遙遙,非幾日之功可以到達。
見眾人面露憂虞之色,那黑衣人補充道:“各位大人先不用為此憂心。屬下在回程途中有接到訊息說,夏親王已經派遣一批法力高強之人為密使,暗中潛回冉都聯絡舊部,以屬下之見,若能與密使取得聯絡,要順利到達欽州,卻也並非難事。”那黑衣人說話之時,烏黑的眼眸微微一轉,不動聲色地望向一直靜默的傅卿書。
“有密使?!”眾人均訝異非常。“密使能進得了九厥城麼?”的確,九厥城作為皇城,其護城結界有裡三層、外三層,防護是何等嚴密,不可能容得密使進入而毫無察覺。但隨即轉念一想,今日已經不同往昔了。承惠帝之前,大皇曆代有向倚天絕壁、紫苔蒼壁、朱顏俏壁三壁請得法力高強之人庇佑皇族的慣例,而冉都與九厥城的防護結界也全賴他們維護加固著。但是在十五年前,即承惠元年,倚天絕壁出身的國師伊堯包藏禍心,弒殺君王,謀害公主又栽髒嫁禍皇親,罪大惡極。因此在承惠二年,承惠帝一紙詔書下令廢除請封制,並將三壁之人全部驅逐出九厥城,因此,算來這皇城上的結界也有近十五年不曾重新加固過了。
眾人似乎很快就想到了這一點,有人頷首道:“不錯,九厥城裡已經沒有煉妖師之輩在了,只要聯絡上密使,我們成功轉移的機會還是非常大的。”
“但是不要忘了,還有國之知世——”
“據說這一代的知世大人是非常厲害的角色,可以預知未來之事——”
有人忽想到可怕的事情。“不知道知世大人是站在哪邊的——萬一他是站在新主那邊,他只需微一占卜便洞悉一切,若去陛下跟前參上一本的話,我等豈不是——”他抬起一隻手,用手背在脖子上橫著劃了一下。
座上不由又是一陣唏噓之聲。
“國之知世。”傅卿書的目光穿越過座下慌亂,憂慮的一張張臉龐,暗自沉思。
冉京。東街。
東街一帶多為九厥城中官員在京中的府邸,因此雖然已是卯時時分,西街上商行店鋪的叫賣聲早已連成一片,而這一角的寧靜仍然完好如初。街上行人寥寥可數,只有幾家豪宅剛開了朱漆大門,陸續出來幾個錦緞衣衫的壯健家丁,打點著門面上的事件。
一輛裝飾華貴的馬車轆轆地從遠及近地而來,馬車前兩盞青色的紗燈隨著節律左右地搖擺,燈面上漆染的一個“傅”字,赫然入目。
隨著車伕“喲”的一聲喝令,馬車緩緩在一巍峨的宅邸前停了下來。坐在他身邊的一個家僕打扮的年輕人便輕健地一躍而下,手腳利落地從馬車下取出一張及膝高低的木凳擺在了車側。擺弄好這一切後,方才伸手去掀了車簾起來,扶著那一身官服正裝的中年秀士緩步下得車來。
“老爺!”候在門房的老管家快步迎了上來,恭敬地隨侍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