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仁王被迫黑線不已和地中海髮型的中年經理大眼瞪小眼,呆呆目送此人突然蹦起來朝後臺離弦箭一般竄去,甚至能從人聲鼎沸中清晰辨出裡間兵荒馬亂翻箱倒櫃的巨大聲響。不論是對地中海經理還是對跡部而言,兩分鐘不到的時間分外煎熬,仍處於半呆滯的仁王只覺得一眨眼就又看見狂喜的中年臉孔飛馳而來獻媚地將一個大大的網球包雙手捧上,跡部大爺一把接過往他懷裡一塞,拉起他扭頭就走。身後響起一陣亂糟糟的‘請您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等……等一下,我還沒有付錢啊!景吾?景吾!小景!”仁王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抱著質感良好的高階雙層網球包心疼哀號不已。光是看裝球拍的包就覺得肯定很貴,還有5個月才小學畢業的仁王同學錢包裡的鈔票估計只夠買個包包。真是個霸道的美人啊,仁王齜牙咧嘴地腹誹。
“不需要,這雙球拍就用你今天的時間來支付。”看到仁王吃癟的可愛模樣,我側了側臉,心情愉快地上揚了唇角,渾然不覺自己滿眼的溫柔寵溺。
誒?誒?仁王此時表情很傻,他從來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天使。此刻的跡部像鍍上一層淺淺金黃,白色長袖襯衣鬆了兩顆釦子纖濃合度,淡藍西褲流線挺直又不失柔軟,櫻唇輕揚,鳳眼微眯,紫灰色的長髮攏作一束鬆鬆地無風自飄,笑容像鐫刻在碑上的古老文字朦朧靜好。於是,一向自詡風流邪肆天下第一帥的仁王同學驚為天人了,以至於忽略了怦然加速的心跳非比尋常地混亂了節奏。
仁王有些想不起他是如何帶著跡部找到冰帝學園的,他晃神得太厲害了。先是被跡部的回眸一笑攝去了七魂,後被跡部一直牽著他的神之一手擄走了六魄……
事實上仁王真的是想多了,我被他遊魂狀大力拽上公車,幸好到冰帝方向的人不太多,否則我就要徹底體驗一把罐頭版沙丁魚的滋味,但縱使人不多,位置仍是沒有的,我只好小心地拉著不在狀態的仁王,以防這個脫線的傢伙被一個急剎甩出窗外。我為初見面時為他下的可靠評語大大打了個叉堅決剔除,這隻白毛狐狸還沒修煉到家呢!
山寨導遊靠不上,我只有仔細聆聽車上一段段的報站聲學習適應平民交通工具,終於在半小時後聽到如天籟的冰帝學園。拖著雙目仍對不準焦距的仁王下車,再走兩分鐘就站到了冰帝學園大門前。
有些年代的灰僕僕牆柱,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模樣。我記得冰帝的大門是歐式華麗風格的米白色院牆,莫非東京有兩個冰帝?努力回想可能被我大意忽略掉的細節,關於跡部少年的樁樁件件……啊想起來了!冰帝是在跡部家投資捐贈後才徹底改頭換面的!跡部少年肯定是覺得這樣的冰帝不符合他的美學才下令修葺,雖說蒙塵是歷史的沉澱,可一個企圖靠上了年紀而有些破敗跡象的建築來彰顯文化底蘊的學校真是太不華麗了!
我當下就沒了進去遛一圈的心情,此時仁王也逐漸恢復正常,他很納悶為什麼在門口看看就要走,不過我沒那麼好耐心給他詳細講解,推說累了扭頭就走。看來我還得想個法子,讓祖父和父親同意收購併接管冰帝才行。
“小景,接下來我們去哪裡?”再次擅自改口自顧陶醉的仁王晃頭晃腦“我知道東京有很多地道的關東美食,小景要不要試試?”
“本大爺不餓!”我斬釘截鐵擲地有聲地拒絕。除了豆漿,只偶爾喝泉水和少許有機果汁的飲食習慣已經持續了這麼多年,突然接觸其它食物的話,誰知道會不會崩壞我的水晶食道和胃?
“可是我餓了啊,今天出來都沒有吃東西。”仁王可憐巴巴睜大眼睛地揪住我的衣袖輕晃“小景要不我們去吃烤肉吧,我請客好不好?好不好嘛?小景小景小景……”
額角忍無可忍蹦出一個‘#’,心裡狂吼:還有完沒完了!心下卻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