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塞朝堂上一時間亂成一團,皇帝也坐不住了,徵問各個朝臣的意見,各種聲音此起彼伏,有人支援繼續和談的,卻也有人讓即刻整兵抗敵。
唯獨,沒有人同意讓月悉華回到倉亞。
“臣以為,此事由守護使而起,解鈴還須繫鈴人,如果要和談,還是要守護使前去和談。”就在眾人爭執不休的時候,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大殿深處傳來,老人身穿紅衣,腰上繫著明黃緞帶,手拿身份玉牒,款款走上人群中央。
月悉華不認得這人,不過想來也該是親王一樣的人物。這人的意思倒是正和她意,這次出征的是肖餘生,以她和肖餘生的關係,或許可以一試。
當即也不再耽擱,躬身對堂上的皇帝說道:“悉華以為王爺所言極是,倉亞這次的主將與悉華關係匪淺,若是悉華前去和談,總有幾分勝算。”
以前巴不得不出雲塞,而現在,情勢逼人,她也無可奈何,身後是整個月氏一族人的性命和月氏的榮耀,她不能退縮。
入席
雖然這些身外之物對她而言並沒什麼要緊,只是看著嚴迦買為了雲塞鞠躬盡瘁,讓她如何能放下心。
皇帝兀自沉吟,或許他仍又他的疑慮,不過最終還是答應了月悉華的要求,但是明確要求讓嚴迦買陪同。
到底,她的身份貴重,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兩人收拾行裝,只帶了千餘軍士便向邊關行去,這次有嚴迦買帶路,走的都是近道,速度快了許多。加之日夜兼程,終是在五日後的早晨到達滄水邊上。
雲塞要求和談的帖子已經送到肖餘生的大營,只是還沒收到任何回覆,月悉華他們也不好有所動作。
滄水岸上,朵朵野菊花競相開放。麗人一身紅衣站在滄水邊上,身邊是通身雪白的戰馬,本是一派肅殺的景象,因為她的加入,讓這邊關秋景也多出一抹靚麗來。
紅衣熱烈,可麗人的性子卻是極柔和的,聽到身後馬蹄聲響,月悉華緩緩轉回頭,溫柔一笑:“國師怎麼不在帳中休息,萬一肖餘生有了回信,國師也能第一時間收到。”
嚴迦買微微一笑,下馬走近:“既然決定和談,也不急在一時,想必肖餘生已經收到我們的拜帖,不然也不會按兵不動,我軍已經從各地出發,十天後才能到達這裡,所以能多拖一時算一時,到時候一旦和談破裂,也算是給軍隊爭取了一些時間。”
他聲音很低,溫柔又和氣。
月悉華神色悵然,悠遠的眸光望著滄水對岸,那裡,曾經是她的地方,可是現在卻要與那個地方為敵,若真說心裡完全不介懷也是謊話。
“悉華還是想回去的吧。”嚴迦買從身後走進,低沉的聲音毫無阻攔地飄進月悉華的耳朵。
她周身一顫,心臟急速跳動,想回去嗎?她輕聲問自己。
嚴迦買那雙眼睛總是能看到人心的最深處。其實,在她心裡,那片土地就像是她的家一樣,也許是在那裡生活的久了,生出一些依戀來。對雲塞,她有的只是新奇過後的陌生和責任感,並沒有這種濃濃的眷戀的感覺。
可是如果說讓她回去,那是不可能的。她可以懷念那片肥沃廣袤的土地,卻不會懷念統治那片土地的君王。
兩人正說著,有小兵飛快地跑來,手裡拿著肖餘生的回帖,肖餘生約他們明日午時倉亞雲瑤城中相見,他將設宴款待。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只是月悉華和嚴迦買身份尊貴,捉了他們兩個相當於把握了雲塞的兩大朝臣,尤其是嚴迦買,他若不在,雲塞能塌下半天天來。
兩人安然赴約,只是出於對肖餘生的信任。但是任他們兩人如何信任,帶來的親兵仍是不放心,緊緊地跟在身後保護。
雲遙城中一切如舊,肖餘生派了人在城門口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