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原!”
英武的侍衛統領應聲立到楚懷昀身後躬身聽令。
“你不必隨我進宮了,月悉華與侍女翠濃同罪,一併拖去刑房,交由你親自行刑!”繞開擋在身前的月悉華,男人踏著穩健的腳步走在青石道上,墨黑的衣袖緞帶並著髮絲飛揚,身後濺起片片水花。
譏諷的笑容依舊漾在月悉華臉上,早晨看他饒過守衛還以為他是多盡情誼的人,原來不是,他自恃尊貴,人命在他眼中什麼都不是。
向原上前想制住月悉華,她閃身格開向原的手,輕聲勸了一句:“不用費神了,你拿不住我!”
“月侍衛何必為難人呢,什麼人就該到什麼地方,你逾矩了!”
向原的聲音不溫不火,他只是完成王爺交給他的任務而已,看月悉華毅然擋在翠濃身前的時候他也曾動容了一瞬,但這點動容還不足以撼動他對王爺的忠心。
你這個敗類!
“你本不該妄圖接近王爺,後院才是你該呆的地方,如果一早你明白這個道理,也不必受今日的苦痛。”話裡有些悲憫的味道,換來的只是月悉華的漠然。
將要消失在濛濛的霧氣中的男人忽而轉回身,樹上飄下一片被雨水打落的綠葉,落在他的肩頭。
瑩潤的指尖拈起那片橢圓的綠葉,他對月悉華露出一個美豔絕倫的笑容:“月侍衛如此絕色,若是挖眼去舌豈不可惜,子不教父之過,讓其父親代她受過吧!”
綠葉本無罪,奈何風急雨驟。
“楚懷昀——!你這個敗類!惡魔!”月悉華朝著男人遠走的背影怒吼。
嘭!嘭!嘭!她疾追過去的腳步踩碎了一地琉璃水窪。
不過半天時間,她怎麼能錯信這樣的男人!她的手沾上男人的衣袍,冰涼滑膩的綢緞從指尖溜走,男人怎會再給她抓住的機會,不過眨眼功夫,男人已消失在她面前。
王府門外寬闊的街道上,馬蹄噠噠,聲音越來越遠。
後院犄角那處破舊的小院,身穿深灰色短打衫的小廝緊繃著臉,她沉靜的眼眸中光華流轉,光華也是冰冷的光華,她的面容卻是極柔和的,並不似男兒般的剛硬。
月悉華嘩地推開油漬斑駁的木門,破舊腐朽的門應聲倒地,連帶著門框上的灰土也脫落了巴掌大的一塊。突如其來的動靜驚起不遠處聲聲狗吠。
院中散落的木塊隱約能看出是她屋中的桌椅殘骸,肥胖的伙伕被侍衛五花大綁按倒在地,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向原執劍站在院子中央,冷眸冷麵。
傻嫂像嚇傻了一樣抱著一塊木頭不撒手,見到門口的俏麗人影后立刻甩了手中的木頭撲過去,凹陷的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小,神色極其凝重:“月兒,有壞人,月兒快跑!”
心裡止不住地疼,伙伕夫婦雖然不是她的親生父母,但卻是把她當親子一樣疼愛的,早晨伙伕的諄諄交代猶在耳旁,她卻沒有遵守。
月悉華安撫地拍拍傻嫂緊抓著她的手背,用衣袖輕柔地擦去傻嫂臉上的灰塵。她儘量壓下心裡沸騰的情緒,轉過臉:“向統領,放過他們吧,爹孃並沒有錯,話是我聽的,人是我救得,要責罰也該罰我。”
“這是王爺的命令。”向原背對著月悉華,他淡漠地說。
“我會讓王爺改口的,還請向統領高抬貴手,暫且先繞過二老,悉華跟你到刑房去,待王爺回來再做分辨,可好?”月悉華聲調平緩,耐心地和他解釋,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讓伙伕夫婦代她受苦。
向原這才轉過身子,看眼前這人沉靜如斯,他虎目圓睜,清朗道:“王爺說出的話從來沒有改過,月侍衛不必枉自費心了!”
“會有例外的!”即使楚懷昀不可能改主意,她也要拖住向原,現已黃昏,如果能拖到今晚,她立刻帶伙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