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陽光的特殊愛戀,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形成的。
那樣被不同氣息充滿的感覺會給人溫柔的踏實,好像睡蓮在透徹的湖面上緩緩綻放,給予力量又不會攪擾一池的平靜。有時候感覺自己好像喪失了所有的感官,只能感受到氣味的存在,那些或*或厚重的氣息。
嗅覺像一個瓶子,需要不斷地汲取不同的味道來滿足它,卻永遠填補不滿它。所有的味道流雲般劃過身體,不知從哪裡來,也不知要到哪裡去。或許我抓不住他們,他們終究是過客罷了。但是有剎那的交集,也就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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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和那片天空(1)
文/毛尹航
忽地,回到從前。
正午的陽光透過結滿冰稜的窗子,搖晃著灑在你的桌上。你緊了緊厚重的羽絨服,問猴子幾點了。空氣中你說話的哈氣還在,猴子的座位上已經沒了人影。你起身戴上眼鏡,咒罵這該死的教室,竟能將睡著的你凍醒。夢裡,你是因為什麼事需要知道時間的呢?
終於,忍不住了,學校為幾個特別的班級加了暖氣,刀哥不知從哪弄的橫幅,橫豎貼在了牆上,說是防霜。小雨最後一次和你一起走的時候告訴你,她要和猴子分手,為了高考。她問你猴子那裡會不會有事?你說,如果她能照顧好自己,他那就沒事。而對猴子,你也無法說什麼。
雪就這麼簌簌地落下,你考砸了。甚至有老師過來問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停下驗草的筆,搖了搖頭,說,下回,下回就好了。晚自習後冰冷的街道上,你走在最前面,星星被明亮的路燈淹沒,天空昏黃色的,雖然那種沉重寂寞讓你無法呼吸,你不該想她的。
夢裡,還是那句“以後不用再聯絡了。”電話的那端,她的嗔怒聲擊碎了卑微的夢想,你恨。你還不相信自己拼盡的全力,為何連個小丑都無法做好。恍惚中,燒掉了寫給她的那封信,它們有些已經躺在你的書包裡快半年了,而有的卻是昨天剛剛寫完。你那歪歪扭扭的字型和精緻的信紙統統變成了瀰漫悲傷的黑色,扭開流水的閘門,它們生生卡在了原本該消逝的管裡。像是無法言語的抱歉,漫無邊際地溢位,蔓延了整個世界。水蔓延到樓下,鄰居找來時,你連呼抱歉。試圖讓自己慘白的臉色變得正常,你決定早點睡覺,可你卻一直醒著直到第二天的高考。
猴子知道你失眠的時候只是叫你少喝點咖啡而已。分手的訊息在刻意的掩飾下並不明顯,只有當小雨在人群中甜美地叫了聲“哥”後。你才知道,一切就這麼無可挽回了。當看到小雨和一個小白臉走一起時,你問猴子,這是不是該教訓下。我自己解決,猴子說。那天晚課,刀哥坐在你旁邊問你,猴子為什麼沒來。你搖頭說不知道。刀哥很喜歡笑,那時候的笑讓你覺得刀哥和你知道的一樣多。你拉上了兄弟去找,可誰也沒找到。
冬天最暖的是無風的夜裡,你不知道他們會走到哪,你也不知道那冰冷的陽光在第二天刺穿一整個黑夜所包裹的悲傷後,那流出來黑紅色的液體是否有人承受得起。被笑容壓抑著永逝的悲傷,猴子對刀哥說,我就是出去走走。
可你這一走,走去了哪裡?
那年的冬天,悲傷填滿了彼此隱忍已久的河,人們無聲的拒絕中隱瞞了希望與失落,等待春天。原本可以在冬天冰封著的傷口被融化的冰水刷洗。只那一次,你和猴子考了一樣的分數。你難得望向窗外,以為外邊的綠色會給你多少勇氣,刀哥甚至誇你上課不睡覺了,再加把勁似乎可以如何云云。你的臉上總是掛著慣性的微笑,可直到夜裡你才不得不承認,已經挺不下去了。整整兩天沒睡過了,加上之前幾天,一週,你只睡了兩天而已。
忍不住的時候,你選擇了另一條路,請假,回家,待考。
於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