倖存下來的戰士,根本來不及傷感,全都癱軟在地,疲累不堪。
歐陽當即下令:“利用這個機會,馬上給各部進行淡水、食物的補給,尤其是城內的老百姓,要多少給多少。”
“醫療小隊,全力搶救傷員,不管是什麼昂貴的藥物,統統給我用上,咱們絕對不能讓弟兄們死在手術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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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衛連,全體出動,搜尋廢墟下的倖存者。”
“其餘各部,採取輪流的休息,及時搶修各處防禦工事。”
一連串的命令,不斷地從指揮部內發出,整個聯合軍各部如同一臺巨大的機器一般,正全速運轉。
戰士們雖然早已疲累不堪,但是沒有一個人抱怨,因為大家都明白一個道理,唯有守住泰安城,才能贏得一線生機。
過了半個小時後。
楚雲飛滿臉煙塵地來到了指揮部,神情黯淡至極,耷拉著腦袋坐了下來。
“傷亡情況現在怎麼樣呢?”歐陽問道。
聞言,楚雲飛抬起了頭,那一雙通紅無比的雙眼,直接刺痛了歐陽的神經。
楚雲飛嘆息道:“這幾個小時下來,我們又有1000多個弟兄倒下了,整排整連陣亡的也有啊。尤其是駐守在北城門防線的你們龍頭游擊隊的三營瑞年部,如今只剩下一個連百餘人的兵力了。”
“嗯!”歐陽重重地點頭。
在昨夜的戰鬥之中,瑞年防守的北城門防線,是日軍的主要進攻點,數個小時的激戰,無數的戰士犧牲了。
就在剛才,歐陽已經得到了瑞年的報告。
三營四個連近500人的建制,如今只剩下122人,且各個都有傷在身。
歐陽當即提出,要換下三營,讓其他隊伍接替三營防禦北城門。
可是自己的這個決定,卻是被瑞年反駁了。
“司令員,我三營戰士哪怕全體陣亡,也絕不退到後面去,否則那將是我們一生的恥辱,我們的軍人榮譽必須用我們自己的性命去捍衛!今天我們若是退下了,那我們倖存下來的122人,如何對得起已經犧牲的數百名弟兄?”
瑞年咬牙道:“因此,請司令員讓我們三營繼續防守北城門防線,我瑞年向您保證,只要我三營還有一個人在,就絕對不會讓小鬼子從北城門進入泰安城!”
瑞年如此分說,歐陽雖然心有不忍,但仍舊選擇尊重瑞年和三營戰士們的決定。
軍心勇猛,絕不可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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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城門。
龍頭游擊隊一營,楊立青部。
此刻,生還下來的戰士們,全都癱軟在地,倚靠著城樓,看著泰安城的烽火。
營長楊立青不斷地行走在戰士當中,親切地同每一名戰士交流。
“營長好!”
一名腦袋上纏著厚重繃帶的、滲出鮮血的戰士敬禮。
楊立青當即回敬了一禮。
雖然八路軍有明文規定,戰場上不得敬禮,這是防止指揮官遭到日軍的重點狙擊,但是眼下眾人卻是沒有這個顧忌了。
誰知道能不能活過今天?
楊立青摸了摸這個小戰士的頭,不由笑道:“呵呵,蘇小城,你小子今天沒有嚇尿褲子吧。”
“哈哈哈!”
聞言,周遭的一些戰士,也不由發出了笑聲。
蘇小城,江蘇蘇州人,今年17歲。
在1937年的淞滬會戰結束後,其父母、兄弟姐妹,盡遭日軍屠戮,北上山東逃難,那年他才15歲。
如今的他,已經是龍頭游擊隊的一營的一名戰士了。
尿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