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是誰抱怨，說豪門沒人性，逼兒媳婦生孩子來著……
慕輕楊簡直大開眼界，又無法反駁，只得裝傻充愣應付過去。
好在慕媽媽催生的決心不算堅定，輕易的被她轉移話題。
顧安插話進來，跟他們講述自己的新幼兒園。
二老的注意力徹底集中到她身上，忘記催女兒生孩子了。慕輕楊歇口氣，端起杯子喝水，卻見林小林捂著臉一聲不吭地走向衛生間，背影透著悲傷。
她跟過去，輕輕敲門。
&ldo;我在用，稍後就好。&rdo;
裡面傳來甕聲甕氣的回答，夾雜著微不可聞的哽咽。
&ldo;我現在就要進去。&rdo;慕輕楊霸道地說。
林小林只好開啟門，臉側向一邊，眼眶是紅的。
&ldo;你怎麼了?&rdo;
慕輕楊進去後關上門，與她站在這個不算大的衛生間裡，面對面詢問。
林小林抿唇不言。
慕輕楊抱著胳膊，&ldo;你到我家來做客，莫名其妙躲進衛生間哭，是想讓別人誤會我欺負你嗎?&rdo;
林小林慌了，&ldo;怎麼會呢。&rdo;
&ldo;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原因?&rdo;
林小林擦擦濕潤的眼角，聲音沉悶。
&ldo;你真的不用太在意的，我只是看到你們跟家人這麼親密，有點……難過而已。&rdo;
&ldo;想爸爸媽媽了?&rdo;
她自嘲地搖搖頭。
&ldo;我根本沒有爸爸媽媽，長這麼大都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模樣，怎麼會想呢。&rdo;
慕輕楊第一次聽她提起自己的身世，忍不住擰緊了雙眉。
&ldo;你沒有父母?&rdo;
林小林走到窗邊，把窗戶推開了一條縫。微風從外吹進來，拂動了她鬢角的碎發，眼中可見閃爍的淚光。
&ldo;我從記事起就在歐洲的孤兒院了，從來沒有見過父母。聽人說他們可能是偷渡過去的亞洲人，因為經濟條件不好，又沒能力撫養我，所以才把我丟到孤兒院去。
那裡也沒什麼不好的，很多大孩子小孩子一起玩，每到月初就會有人送救濟的東西來。衣服鞋子帽子，還有吃的……就是活得像被圈養的畜生一樣罷了。&rdo;
慕輕楊試探地問：&ldo;有人虐待你們?&rdo;
否則以她的性格，怎麼會發出那樣的感慨?
林小林緊緊抿著嘴唇，一滴淚從臉頰滑到了下巴，最後滴在窗臺上，變成圓圓的一灘水漬。
她用力吸了口氣，繼續說：
&ldo;八歲時我第一次跟著大家一起走出孤兒院，去大街上玩。看到有小朋友穿著校服往同一個地方去，那裡面有很漂亮的草坪和旗子。我問他們那是什麼地方，他們說是學校。於是從那時開始，我就下定決心，一定也要去學校念書。&rdo;
&ldo;後來這個願望實現了，但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政府提供了撥款，讓每一個孤兒院的孩子都能去學校上學。可惜這筆資金頂多供人唸完中學，之後想要繼續學校，得自己想辦法。&rdo;
&ldo;十六歲的時候，我離開了孤兒院。當時已經休學，為了賺到生活費，我在一家餐廳當服務員……&rdo;
&ldo;等等。&rdo;慕輕楊打斷她的話，困惑地說：&ldo;你既然十六歲就沒讀書了，之後是怎麼回國的?又怎麼可能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