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天過去了,摘星樓還未放棄?”
失了本命武器,又被敵人重創,這下連妖書生都知道,今日怕是要凶多吉少。然而那張醜臉上並沒有露出半點怯懦,反而愈發猙獰起來,他把手中握著的啞哨再次塞入了口中,大聲吹起,只要能拖住一時半刻,自然會有人來助戰。
看著對方拼死掙扎的模樣,那男人笑了笑,長袖一揮,幾枚物件落在了妖書生腳下,每個都小巧精緻,正是一枚枚沾染血跡的啞哨。面對妖書生絕望的神色,他淡淡說道:“我想問些事情,你若願答,還能留個全屍下來。”
明白身邊埋伏的手下已被盡數除去,妖書生不再說話,反而牙關一咬,反手就抽出了插在胸口的長劍,鮮血噗地一聲飛濺出來,染溼了他半幅藍衫。
這拼死相搏的姿態並沒有打動那人,反而讓他露出了一絲冷笑:“又一個冉楓嗎?”
話音未落,妖書生就合身撲來上來,對方卻只是足尖一點,身姿若龍,拔地而起。千里桃花在面前綻放開來。妖書生只覺眼前一花,膝上一痛,便已癱倒在地。摺扇敲碎了腕骨,足尖碾碎了膝蓋,劇痛鋪天蓋地朝他襲來。
面前那人卻不理會他的慘象,而是彎下腰,用白玉般的指尖拾起了劍柄,劍尖一轉,落在妖書生如同狼吻的嘴邊。
“人熊在哪裡?”
妖書生破口大罵,然而還未罵完一句,長劍就以撕裂了他的面頰,從唇邊拖出一道長長血口。痛得大叫一聲,那柄劍卻未曾停下,又虛點在了他眼眶之上,濃稠的血點順著劍鋒滑落,滴在他抖動不已的眼眸中。
“被送回去療傷了嗎?”
“我不……”
劍鋒探出,一枚招子被挑出了眼眶。妖書生又是嘶聲嚎啕,淚水混著血水噴了出來。
“摘星樓在附近可有據點?”
“你別想……”
劍刃提起,再次落下。慘叫不息。
隨著一句句問話,這場面反倒不像刑訊,而像是凌遲了。可是持劍之人手中長劍未曾一抖,穩穩的一劍又是一劍,收割著自家問題。
畢竟不是名門正派那些錚錚鐵骨的人物,妖書生最終只熬了三十劍,血水順著他的身軀滑落,浸透了附近的泥土,雙目已然失明,除了渾身劇痛再也覺不出其他,他的雙唇哆哆嗦嗦,讓更多血水沿著耳根溢位。
“魏凌雲?不,我不知道,求你了,我真不知道凌雲公子跟樓裡有何關係,樓主姓張,他姓張啊!快殺了我,快……”
劍鋒刺入了咽喉,那身軀只發出兩聲輕嗬,頸子一抽,就不再動彈。看了眼足下血泊,嚴漠身形一閃,向那邊山澗中走去。
沈雁彎腰走進了山洞,此處藤蔓依舊繁茂,把大好天光和鬱郁山風都遮在了洞外,上次來到這裡時,他還不怎麼能動,昏昏沉沉不知睡去了多久,只記得背後的石塊不太平坦,硌得他腰背生痛。
而如今,他已經恢復了半數內力,祛除了蠱毒,又在鬼醫手下調養兩日,雖然離全盛之時還遠得很,卻也不再手無縛雞之力。而他身邊那人……
眉頭微微一皺,沈雁彎下腰,翻開了洞邊一塊山石,下面的坑凹裡躺著一個小包、一紙血書。當初為了入谷,這些都是不能帶的,嚴漠就把東西藏在了此處。那時他仍生死未卜,可是那人依舊不願遺棄這紙能證明他清白的血書。
一陣腳步聲在山洞外響起,沈雁緩緩舒展了皺起的眉峰,彎腰撿起那幾樣東西。隨著一聲輕響,洞外的藤蔓被了撩起。
“拿到了?”
伴隨著山風湧來的,是濃重的血腥味道。沈雁抬頭看向走進山洞的男人,和之前不同,他身上穿得已經是一件嶄新灰袍,頭髮也沒了溼意,就那麼清清爽爽站在洞外,身上連一丁點血跡都未曾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