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睜大了眼睛,結果竟直直跌入那對漆黑深遠的瞳眸中,彷彿落進了萬劫不覆的冰寒深淵。
刺耳的鬧鈴響了兩聲就被方晨狠狠按掉。
她擁著被子坐起來,猶自急促地喘著氣。——真是一個噩夢。
床頭櫃上有面小鏡子,她下意識地伸手拿了過來,呆呆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額頭上有細薄的汗水,臉色卻緋紅。
無論過了多久,她都無法忘記那一天。
那天,當她推開房門,在滿室明媚耀眼的陽光下,一層洇染在陸夕臉頰上的色彩,如同盛極一時的桃花明豔動人,令人不能逼視,將當時的一切光源都遮蔽了去。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薄暮晨光 (一)(29)
她知道,即使只是一段隱秘的愛慕,也是陸夕那年輕的生命盛開過的美麗花朵,因一個男人而盛開的花朵。
由於冬季氣候寒冷而又幹燥,她的嘴唇上咬破了的地方好幾天都癒合不了,去上班的時候立刻成為旁人關注的物件。
偏偏同事們還都擺出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樣,自作聰明地什麼都不問,只是將瞭然的目光投向了方晨,表情裡多少帶了一點曖昧的意味。
她覺得十分鬱悶,但又無從解釋。
恐怕稍微值得安慰一些的就是,她並不是唯一一個在那天的事件中受傷的人。
中午吃過飯,謝少偉斜斜地靠在車門邊上問同伴:“哎,你看哥嘴上的傷口是怎麼弄的?”
“廢話!這還用問?”錢軍咬著牙籤,動作粗魯地扯了扯勒在脖子上的領帶,看來裝斯文這種事果真還是不合適他。
“裝什麼純潔呢?前兩天那妞兒不還是你親自領進房間裡去的?長得那麼正點,嘖嘖,說實話還真少見!”錢軍的臉上露出一貫吊二郎當的笑容,不過有些話即使揹著韓睿他還是不敢貿然說出口的,只能在心裡盡情地意淫一番,“那妞後來什麼時候走的?”
謝少偉說:“不知道。我上去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
錢軍的眼珠子轉了兩圈,好奇道:“哥也沒發火?”
“沒有。”
“靠,真神奇了!”錢軍吐掉牙籤,不免在心裡頭小聲嘀咕。
嘴唇上破了老大一塊呢,這可是過去從來都沒有碰到過的事!不過,倘若真是被那個女人咬破的,她怎麼還能安然無恙地走出大門去?
“什麼神奇了?”驀地,背後傳來一道冷淡的嗓音。
錢軍嚇得一激靈,立馬轉過身,替韓睿將車門拉開,扯著笑臉一徑說:“沒事,瞎聊呢。”又衝謝少偉猛使眼色,警告他不許打小報告。
謝少偉理都不理他,坐進駕駛座後才問:“哥,現在咱們去哪兒?”
後頭沒動靜。謝少偉從後視鏡裡瞥過去,見韓睿正靠著椅背閉目養神,大概中午同那個姓曾的副廳長喝了不少酒。
他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又叫了句:“哥?”
“嗯。”韓睿慢悠悠地應了聲,“回別墅。讓錢軍他們的車也別跟著了,都各自回去準備一下,晚上還要去太陽城。”
“我們晚上真要去商老大的場子和他談事?”
“怕什麼!”韓睿眉角都沒動一下,兀自閉著眼睛說。
“倒不是真的怕了他。只不過商老大這人陰得狠,畢竟太陽城是他的地盤,難保他到時不會耍什麼手段。”
話雖這樣講,但謝少偉還是第一時間拿起手機通知了另外兩輛車上的人。
等他掛掉電話,才聽見韓睿淡淡地說:“你做事情倒是越來越小心了。”
聽不出這是不是句誇獎,謝少偉愣了一下才笑嘻嘻地說:“其實也就是比錢軍張強他們好一點點。”
謝少偉突然意識到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