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機,茗香似魂空惹系。半生惆悵只為伊。菱花窗榭,暗香迷迭,彈指韶華絕。
馬車繼續搖晃,窗外的小雨,似乎都變得詩意了。
非兒心裡暗笑,沒想到她這個燒火丫頭跟著公子他們時間長了,也變得文縐縐的,懂得欣賞風花雪月了。
風華本是撫琴,可忽然間停了下來。
琴聲戛然而止,突兀非常。
非兒不解的看著風華,可卻見冷千尋站起身子,將馬兒拉住,這才一步跨出馬車,高聲喊道:“來者何人!”
非兒心中一緊,他們莫不是遇到了劫匪?!
不多時,只見一小隊人馬從四周的林子裡走了出來。他們一個個手裡還拿著明晃晃的大刀,眼睛裡有著深刻的恨。
非兒看著那群人的衣著,頓時傻了眼。
這些人穿的怎麼會是墨澤軍隊的衣裳?
前幾個月,她與展謙昂兩人潛伏在墨澤軍營地,不可能認不出這衣服。
冷千尋似乎也發現了來的是自己人,可來者明顯不善,他又不得不防。他轉過頭,對非兒吩咐道:“千萬不要出來。保護小姐安全!”
非兒點了點頭,看著冷千尋將簾幕散了下來,遮住了馬車中的光景。
她心中也是明白,恐怕這群人是來找麻煩的。
風華拉住冷千尋的手腕,秀眉緊皺,朝他緩緩搖頭。
冷千尋抿了抿嘴角,拍了拍風華的手,朝她輕輕點頭,旋即走出馬車。
非兒忍不住透過小窗朝外面看了一眼,冷千尋已經下了馬車,正與旁人對峙。轉過頭來,見風華一臉淡定,非兒微微一怔,似乎她絲毫不擔心冷千尋安危。
很多時候,非兒都覺得,風華和冷千尋之間根本不需要語言的交流。似乎這已經成了他們兩個的默契,一種讓非兒無法明瞭的默契。
他們兩個認識很久了麼?
冷千尋在墨澤,風華在龍瀾,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輾轉到墨澤的,可非兒相信,他們之間沒有那麼多交集。
外面傳來了兵器交接的聲音,非兒來不及將心中疑問細細思考,便又掀開了簾子看了看。
有人沉不住氣,朝著冷千尋揮了一刀。冷千尋劍鋒一偏,沿著長刀的刀刃削了過去,只聽那人“啊”的一聲慘叫,拇指已被冷千尋削斷。
冷千尋掃視一週,冷冷說道:“再有人敢以下犯上,定斬無赦!”
埋伏在四周的那些人騷動一番,忽然有一個髯髭漢子走上前來。非兒似乎有些印象,他是墨澤大將軍李敖手下的中軍劉宿,也是大將軍手底下的一員猛將。
劉宿臉色陰沉,他走上前來,一巴掌打在方才動手計程車兵臉上,怒斥道:“誰準你向王爺動手的?!混賬東西!”
那士兵手指已斷,嘴角又被劉宿打出血來。他瞪著冷千尋,一幅視死如歸的樣子:“哪怕今天要了老子的命,我也要問問這個狗王爺,還有那個狗皇帝!為了一個女人,就讓大將軍受那麼大的懲罰,值得麼?!這墨澤的天下,便是這個女人打來的麼!”
劉宿臉色一變,似乎這年輕士兵正說出了他心中所想,因此他也沒有出手了結了他。不然像他這般冒天下之大不韙,膽敢傷害當今聖上親弟的行為,就足以滅他九族!
冷千尋冷著一樣臉,他掃視四周,看周圍將士均是一臉憤慨,恨不得馬上衝上來一般的模樣。他忽然冷哼一聲,問道:“你們只知道皇兄處罰李敖,難道不知道他犯了怎樣的過錯麼?為人將領者,與下屬不和,翫忽職守,延誤軍情,本就是死罪!皇兄仁慈,只削了他的官位,打了一頓板子了事。你們真想讓你們李敖李大將軍死了才算安心?才能稱作忠臣?真是可笑!”
他聲音高亢有力,每一句話,似乎都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