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起酒壺,狠狠的灌下一口,那火辣辣的感覺似刀片一般劃過喉嚨,淨是如此暢快!
“夠了!”
有一人伸手搶過蘇離弦手中酒壺,抬眼看去,那淡漠的眸子露出難得的關懷:“蘇離弦,你瘋了?”
他淡淡微笑,眼睛裡映著月,似是蒙上了一層薄霧:“鈺兒……”
司空鈺在他面前靜靜坐下:“蘇師兄,鈺兒被父親領回瀚墨軒的時候,師兄已經快十歲了吧?”
蘇離弦點頭,不知道司空鈺想要說些什麼,他只是笑道:“你小的時候倔的很,性子比現在還要淡漠。那一天下著雪,你的手凍得通紅,就是不肯跟我走進一個屋子。”
“父親可曾提起過我的身世?”司空鈺秀美的眸子裡忽然漾起一絲冷然。
蘇離弦看著她,說道:“老師只對我說,鈺兒身世悽苦,家逢不測,讓我好生待你。”
司空鈺白色的面紗後揚起一絲苦澀的冷笑:“蘇師兄,我並非父親親生女兒,這天下間,唯有師兄與父親知曉。同樣,蘇師兄的事,鈺兒也是知道的。”
蘇離弦微微一怔,臉上浮現一絲戒備。
司空鈺眼中淨是悲涼,她冷冷說道:“師兄,不論如何,你永遠是霖溪蘇離弦,永遠是清平夫人的兒子,蘇門主的兒子,同樣也是……”司空鈺點到即止,不曾提及霜帝名諱,可蘇離弦已經知道他的事情,司空鈺全部知曉。
蘇離弦心中揚起一絲不悅:“老師告訴你的?”
“不。”司空鈺搖頭,“父親從未和我提過此事,我自有辦法知曉,請師兄莫要問了。”
蘇離弦不再多說,也不知道如何面對司空鈺。他只覺得,自己心裡最骯髒陰暗的地方忽然被人曬到陽光之下,這種恐懼他無法承受。
司空鈺掀開面紗,露出那張絕美的面容,蘇離弦曾經讚譽她說,這世間任何美好的詞彙都無法繪其三分容姿,她倒是不覺得歡喜,這世間的女子本就悽苦,美麗的容姿,也只是一種罪過。她淡漠的眸子在蘇離弦臉上一掃,忽然抬手,將酒壺揚起,咕咚咕咚的灌下,好不暢快!
司空鈺似是下定某種決心一般,她回過頭,蘇離弦正靜靜的看著她,目光無比孤獨:“蘇師兄,這世間除了父親,便只有師兄是真正記掛鈺兒的人。如果師兄決定奪回屬於你父親的東西,鈺兒自然要幫你。”
蘇離弦聽罷心中不禁澎湃,他接過司空鈺手上酒壺,暢快的灌了兩口,雖然胸前一陣火辣,但也忍不住滿心的歡喜。
司空鈺似是知道蘇離弦究竟為何事苦惱,她對蘇離弦說道:“蘇師兄,你可曾下定決心?”
蘇離弦目光堅定:“便是粉身碎骨,我也無悔!”
“好!”司空鈺淡漠的臉上忽然揚起一絲笑意,可就是這麼一點笑意,卻猶如月映深潭,照亮著這個孤寂太久的靈魂。“只是……師兄又要怎麼面對非兒……”
“非兒?”蘇離弦不解,“此事與非兒何干?”
“又快到月圓的時候了。”司空鈺站起身子,她抬起手指了指即將圓滿的月亮:“我雖堪不破非兒前塵舊事,可我知曉,非兒已是天珏神劍的主人。倘若師兄想要爭這天下,非兒定要助師兄一臂之力,師兄可捨得?”
蘇離弦一陣怔忡,仍舊不敢確信:“非兒怎麼可能是天珏神劍的主人?你能確定?”
“師兄放心,鈺兒不會看錯。”司空鈺仍舊問道:“師兄,你只要說,你究竟舍不捨得?退一步,她永遠只能是霖溪蘇家的小小婢女,一生平淡安康。進一步,她比為九天玄鳳,他日若不隕落,定將遠走高飛。”司空鈺淡漠的眼睛似是堪破前塵後事,她靜靜的看著他,問道:“師兄,你可捨得?”
蘇離弦右手攬在袖子裡緊緊握住,腦海中皆是一襲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