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眼看去,沈青桓一臉平靜無波,好像也沒有因此而生氣。非兒暗暗鬆了口氣,心想這人脾氣古怪,陰晴不定,不知道什麼時候歡喜,什麼時候惱怒。
到了山崖下方,非兒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前兩日我試了一試,就算是藉助著山上岩石,也還只能到半山腰。這山陡峭不說,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沈青桓仰頭看了看山崖上方,然後轉頭說道:“待會兒我們二人一同越上去,到你力竭之時,你便踩著我的肩膀繼續攀爬,我自有辦法。”
非兒略一點頭,他們二人同時提了一口氣,一同朝著那山崖之上越去。
山崖陡峭,高不可攀。
二人朝著上方越去,皆是感到呼吸一滯。越到上方,風速越強,沈青桓朝著非兒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踩著自己的肩膀向上越去。
非兒心領神會,足尖在沈青桓身上一點,藉著這點力氣,整個人又向上躥了幾分。
她正擔心沈青桓被自己這一踩落下幾分,便覺得腰間一緊。低頭看去,沈青桓墨色軟劍已經纏繞在腰上,那人手腕略微發力,藉著非兒的身子又向上越了一分。非兒只覺得那人的軟劍用勁很巧,沒有傷到她一分,竟是將她拽上高空。
如此迴圈往復,他二人竟是一路攀升,雖然每次上升一寸便會落下一分,但他們二人彼此借力,也勉強見了成效。
眼見崖頂降至,非兒卻覺得後力不濟,反瞧沈青桓緊皺眉頭,顯然也是勁力不足。沈青桓想要開口告訴非兒不用估計他的安危,先行上去便是了。可風勢迅猛,兩人皆是無法開口。
沈青桓凝神靜氣,手中黑色軟劍一添勁力,竟是“錚”的一聲直刺入巖壁之中。沈青桓接著這股勁力將非兒猛地一拖,非兒雖頗有些猶疑,但也憑著他這股力氣一躍而至崖頂。
再次腳踏實地的感覺不是普通言語能夠形容出來的,非兒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下嘆了口氣。但在崖底之時,就算無法攀至崖頂,也好過在高空墜落,粉身碎骨。
非兒心下猛地一驚,這才想到沈青桓仍是沒有上來。
她連忙湊到崖邊向下看去,霧靄沉沉,極目一片蒼白。山崖陡峭,高可萬丈,可那墨色身影,卻已經完全看不到影子了。
非兒腦中“嗡”的一聲炸開,沈青桓一定不會墜入崖底的是不是?
“沈青桓!”非兒朝著山崖下面高喊他的名字,沒有人回答,只有“隆隆”的聲音刺激著她的耳膜。非兒心中越來越慌,想起剛才沈青桓臉色不佳,明顯已是力竭的徵兆。那人本就有傷在身,可還是拼著最後的力氣將她託了上來。仔細想來,那人一定是想要保她一命。
非兒鼻子一酸,聲音已經微微走樣:“沈青桓!你給我上來!你不是說還要取我首級嗎?你不是說你還欠我一分恩情嗎?你這個騙子!給我上來!”
沒有人回答。
非兒只覺得眼睛火辣辣的疼,什麼東西順著臉盼滑落,滴入衣領之中,刺骨的冰涼。
冷風灌滿了她的衣襟,世界從來未有過的寒冷。
她覺得什麼重要的東西從她身邊溜走,還來不及細想,理智卻已經被寒冷和瑟縮擊垮。
突然,便見墨色一閃,非兒還沒有回過神來,便見那墨色軟劍猶如靈蛇一般纏在她的腳腕上。劍上有一股巧勁傳來,猛地將非兒拽倒。
她的身子朝山崖下面跌了過去,只見墨色人影一閃,沈青桓竟是藉著她的身子躍了上來。
非兒見他眼中冷漠,似是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一般,這便任命的緊閉雙眸,任憑高空的風撕扯著自己的身體。
還未待她作出回應,那墨色軟劍自她的腰間一纏,一股勁力傳來,非兒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經騰空飛起。
沈青桓收回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