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相對的,你也不能過份仇視我們樓主,設身處地,你又將如何?從水姑娘失蹤,我們就推斷是‘勿回島’動的手腳,而你們又毫不隱諱的向外面宣揚擄劫了水姑娘的這件事,傳到樓主耳中,又是何等難堪?我們偵騎四出,遊巡廣被,一邊布眼線,一面託請同道幫忙,費盡心血要找尋你們,要救回水姑娘,但到未了卻是枉耗精神,水姑娘自己跑了回來,一回來,卻成了你的妻子.成了敵對者死對頭的繼承者妻子,更一心一意為你們說話,替你們拉攏進言;如果換了你,衛浪雲,你會作何感想,你要不要爭這口氣,出這股怨?自己視如已出,愛若掌珠,辛苦扶養長大的女兒,到頭來卻這樣的報答自己;這不只是憤怒,更是令人悲痛,令人感到尊嚴與愛心遭到損傷了……”
衛浪雲平靜的道:“所以,因為這樣,我已給予他最大伸縮的彈性……他有反悔的機會,有不造成慘重報應的主動權利,有使這原來必灑的鮮血留在人體內的選擇;谷宣,另外還有一個真理,一個事實也是他同你必須要明白的,水冰心並沒背叛你們,更沒有出賣你們,她未曾洩露過譫臺又離的任何隱私,沒有透漏過‘六順樓’的絲毫秘密,她仍然敬愛你們,膺服你們,難道說,她嫁給了我就是罪大惡極?難道說,她真心誠意的想使雙方化干戈為玉帛,使兩個敵對者的仇恨悄解.變戾氣祥和,這也是錯誤?她不希望流血,不希望殘命,不希望漫天的烽火又起;這是不對的麼?她出自—片至善至誠之心,何處會令人憤怒,何處會使人悲痛;又何處損及了人的尊嚴及愛心?一個迫切愛人並充滿了善良理想的女孩子,她在受盡了折磨之後換來的卻是這樣的責備與誤解?谷宣,你告訴我,若有怨,誰該有怨?若有氣,又是誰該有氣?!”
一時間,谷宣窒住了.他詞窮的道:“這………這是人的立場不同…”
衛浪雲道:“我已經說過,人的立場或有不同,道理卻是一樣,道理並不因人的立場不同而改變它的真諦!”
谷宣困惑的道:“這一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是好,也分不清孰是孰非了……”
衛浪雲低沉的道: “早晚,你會分得清,看得明白…… ”
谷宣沙啞的問:“你們-----就要準備行動了吧?”
點點頭.衛浪雲道:“快了。”
谷宣憂慮的道:“衛浪雲;你知道……水冰心對你是真心真意的……所以,同‘六順樓’的事還是善了的好……”
衛浪雲道:“我說過,我會盡力。”
他側首又向呂迎風道:“呂首座,把谷宣與‘三羊山’的人分開監禁?並且給他一切可能的優待,他身上的傷,派人詳加治療。”
呂迎風躬身道:“是,少主且請早回歇息。”
衛浪雲的目光朝著裡面石室的鐵門掃了掃,他低聲道:“‘三羊山’鮑子言與他的—男一女兩個手下,你有什麼話該問就早問吧,等—會‘花子幫’舒大伯他們就要下來擺祭臺用活人上供奉了……”
微微一笑,呂迎風道:“我曉得,而且我也幫同他們準備了一應物件,更受邀觀禮呢!少主回駕之後,‘三羊山’的幾個人我會很快審訊過去----其實也就是問,一些簡單的內情,我估量他們不會多說什麼,這段公案,必是結束得極早。”
衛浪雲的表情有些悲憐,他嘆了口氣,沒說什麼。
呂迎風又道:“少主不是說要親自給‘玉鳳’李蓉一點教訓麼?這賤人屢乘少主危急暗害,刁狡毒辣最是可惡,要不要現在就拖她出來替少主出口氣?我來代勞……”
搖搖頭,衛浪雲道:“算了吧,如今我也沒有這個心緒了,不知怎的,老覺得煩躁苦惱,看著什麼也是那樣沉甸甸的,灰鬱郁的了……”
呂迎風道:“那麼,少主還是早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