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起來,十萬二十萬也砸得,那小九生意也不用做了。”什麼事情都能變成政斗的舞臺,這就是如今大爺二爺的本事。
康熙的眼瞼垂下,嘆了一口氣。雖然是嘆氣,卻無端給人巨大的壓力。
“小九是想施展才華,做成事才是第一位的,又不是真缺錢。”八阿哥把真話說出來了,反而坦
然,“且小九也是個有脾氣的,受不了兩個哥哥派人指手畫腳。我想著與其將來鬧出不堪來,不如一開始就避開他們去,也不過是被閒話兩句。”
“你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康熙哼了一聲。
小八爺不卑不亢:“皇阿瑪問我,我才說的。”
得了,被兒子一句話堵回來的康熙只能低頭喝了口茶,然後令宮女換水,茶涼了十度,某位九五之尊就不愛喝了。他其實要硬喝也是可以的,行軍途中涼水也喝過,不過眼下氣不順,就想找茬。
“朕看你長個兒了。”
“似乎是長了一些。”
“翻過年就十二了,你哥哥們這年紀屋裡都開始有人了。不過眼下良嬪懷著孕也顧不上你,不如朕讓內務府給你安排一下。”
小八爺一臉人間迷惑:“誒,不是,我學醫的,我都治好了十多例不孕不育了,我什麼不懂?要宮女做什麼?”說著說著少年表情就驚恐了起來。“我還小呢,要養精修身,您可別霸王硬上弓啊!”
康熙大樂:“‘霸王硬上弓’是這麼用的嗎?可見最近就忙著做生意了,都沒好好讀書。”
八阿哥回過神來這是老爹拿自己尋開心呢,一下子頭垂下來,老實挨訓的模樣:“兒子一定好好唸書。”
“嗯,還不快去。”
看八兒子垂頭喪氣地離開,就連拿了兩萬兩的銀票都沒能讓他高興起來,康熙不由搖搖頭。想到老大和太子的關係,又是一聲嘆息。
去年太子的庶長子出生,算是讓“皇長孫之爭”以太子的勝利落下帷幕。然而懷抱兩個女兒的大阿哥依舊沒有退縮之意,反而跟徐乾學等人走動頻繁起來。從羅倫會盟,到三阿哥、四阿哥的婚事,徐乾學為首的那批文官沒少找索額圖的茬。這顯然是明珠退下後,納蘭性德沒鎮住這些老滑頭。畢竟這位大詞人不止一次說想外放了。
若說太子和大阿哥,康熙還是偏向太子的。索額圖是太子母家唯一拿得出手的人才了,必不能倒。然而康熙也不想看到朝堂之上太子方一家獨大的局面,於是還是得扶著老大跟太子打擂
臺。
得降一降大千歲黨有些人的職務,但也不能將他們打翻。康熙提筆沾墨,刷刷寫了幾條人事調動,這才舒出一口氣。
“顧太監,良嬪那胎幾個月了?都好著吧?”
顧問行恭敬地上前說道:“回萬歲爺的話,良嬪生產,也就這個月的事,嬤嬤、太醫都隨時待命著呢。如今宮裡就這一胎,什麼都是給最好的,小阿哥必定平平安安的。”
“她這個年紀,比德妃生十四還要大兩歲呢。”康熙沒聽顧問行的恭維,表達了自己對未出生的孩子的擔憂,“你從庫房裡挑些藥材布匹,給良嬪送去,還有一萬兩銀票。就說八阿哥在羅倫種痘有功、良嬪孕育子嗣辛苦,朕賞的。”
這一萬兩,就是讓小八入股小九對俄羅斯貿易的錢了。
方才沒有當面給,是知道這孩子不會收。只能以正當的名義賞賜下去,讓大家都知道小八爺有這筆錢,才不會在背後腹誹八阿哥佔九阿哥便宜。康熙真想替誰考慮的話,心思還是很細膩的。
不過這也是因為這些年八阿哥自己行事端正,愛護姐妹也知曉大義,埋頭做事的時候多,與人爭鬥的時候少,妥妥一個賢王模板,能不招上位者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