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會派人來嗎?這老孃們雖然是齊晟的後孃,可卻是茅廁君的親媽啊。就今兒她問的那些話明顯是要找茬啊,幸好被老太后擋住了,不然那把火非得燒到我身上來不可。
燒著了我,還愁燎不到齊晟身上麼?
我想得有些出神,身旁綠籬卻是突然停下手來,我轉過頭看她,只見她輕咬著唇瓣,面上很是糾結矛盾了一番,這才輕聲說道:“娘娘,改日讓家裡給送些八珍益母丸來?”
我怔了一怔,反應了一反應,眼前晃過宋太醫那張瘦臉,這才明白過來綠籬的意思,頓時想死。
綠籬在一旁仍苦口婆心地勸著:“娘娘,太子殿下對娘娘與以往大不相同了,娘娘可得抓住了機會,儘早誕下皇嗣才好啊!”
我抬起身來,指著殿中的紅漆描金的柱子對綠籬威脅:“你若再提這事,我立刻便撞這柱子給你看看。”
綠籬嚇得趕緊用雙手掩了嘴,含糊不清地嘟囔:“奴婢再不敢了,不敢了!”
我滿意地眯了眯眼,復又趴□去,漫不經心地問綠籬:“哎?你說趕明誰會先來咱們這?”
綠籬很是認真地想了一想:“奴婢不知道,娘娘說呢?”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答道。
綠籬與我對望一眼,相互鄙視。
翌日,果然有人來探病,先到的卻是賀秉則的親孃,中書侍郎的夫人,一代名相林賢的孫女,太后的內侄女……能將老公打得夜宿馬棚的母老虎——林氏。
真真可惜了這麼個柔弱的姓氏啊!
我向來怕這種彪悍至極的女人,聽聞她來,愣是嚇得從床上爬了起來,規規矩矩地坐在殿內見她。
論親戚輩分,我還得喊她一生“表姑”,但是論身份地位,她得遵我一聲“娘娘”。
我久聞此人大名,自然不敢坐著等她給我磕下頭去,一見她有那行禮的意思,連忙招呼綠籬把這母老虎扶了起來,讓到座上,端上茶去。
我抽空子打量這母老虎,雖是青春不再,模樣卻是真不錯,不由又嘆果然人不可貌相,估計那賀良臣娶她的時候也是被她這個長相給糊弄了,等再要後悔卻是晚了,誰敢休那林家的姑娘?官還要不要做了?
林氏對兒子將我撞倒的事情深表歉意,我裝模作樣地安撫了幾句以示大度。
兩個人正虛情假意地應對著,外面又有內侍稟報楊嚴來見。
我倒是沒覺意外,茅廁君自持身份不能親來,必然是得要派這個心腹弟兄過來看看的。
我叫內侍傳楊嚴進來,片刻功夫楊嚴便一陣風一般從外面颳了進來,待見到座上的林氏卻是一愣,原本輕快的表情立時一肅,老老實實地給我行了禮,這才又找了個離林氏最遠的地方坐下。
林氏藉機告辭,我叫綠籬送她出去。
待林氏的身影出了殿門,楊嚴這才用手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直叫道:“嘿!這母老虎怎麼也來了?真是嚇死我了!”
我奇道:“你幹嗎也這樣怕她?”
楊嚴一驚一乍地:“哎呀,你是沒見著過這母老虎的厲害,她可是真把賀良臣往死裡打啊,有次竟是都追到我們家裡去了,打得賀良臣直抱著我爹喊‘娘’,可是嚇死我了,從那我就發了誓,以後就是去當和尚也不娶這種婆娘。”
我聽得心有慼慼焉,頓時對楊嚴的印象改觀不少,能有如此覺悟,想是不會是個太傻的小子。
心中剛轉過這個念頭,忽聞楊嚴小聲問道:“哎?你果真……挨鞭子了?”
我頓時無語,暗歎好個直爽的小子,直爽得都二起來了。
殿中還有別的宮女內侍在,我只得將人都打發了出去,還不及和楊嚴說話,又見他探著脖子問道:“這麼說是真的了?他也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