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閒談互通近況,在天黑之前來到村中的一座富麗大宅門前。
曾經是王遠家這長房一脈的氣派祖屋,如今則成了現任族長王雲虎的宅邸。
王遠面色不改,好像第一次來到這裡一般,亦步亦趨跟在“狽軍師”郎七身後。
兩人穿過精心維護的花園、水榭,走進偏院的一間佔地不小的花廳中。
一場接風宴還沒有開始,卻已經分席列坐了不少人。
這些人大多惡形惡狀,一眼看去盡為匪類,有人在角力,有人在賭錢,有人放浪形骸高談闊論,一片烏煙瘴氣。
聽到又來腳步聲紛紛看向兩人。
在這裡,早來了兩天的“狽軍師”郎七顯然人面很廣。
“郎兄快快入座,正好朋友們還沒來齊,王族長今天給咱們準備了窖藏了十年的洛陽杜康美酒,實在不得不嘗。”
“今早多賴郎兄指點,我早先去洛陽城中轉了一圈,竟贏了二十兩銀子,改日我做東。”
“.....”
寒暄一圈之後,終於有人問起了跟在他身邊的王遠。
“郎兄,不知這位兄弟高姓大名?還需要你親自迎接?”
“哈哈,我來給各位介紹,這位便是綠林道上鼎鼎有名的‘盜梁貓’崔通,崔先生。
‘盜梁貓’何許人也,就不必我多說了吧?”
王遠適時上前抱拳。
“原來是崔兄大駕,久仰,久仰。”
“偷樑換柱,如影隨形,竟是崔兄當面,失禮了。”
“......”
就靠著“盜梁貓”崔通,“好虛名”、“好人前顯聖”、“好仗義疏財”這三個性格標籤,就知道其人名聲幾何了。
作為一個本質上見不得光的“偷兒”,見過他的人可能不多,但聽過的實在不少。
“區區薄名,不足掛齒。”
所謂江湖只是另一個名利場,有名有姓的好手,個個都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花花轎子人人抬,你捧我我抬你,眾人很快便熟絡起來。
王遠將這些江湖子一一記在心裡。
在座的幾乎沒有小角色,不是所謂豪俠就是有名的大盜、巨寇,通緝榜上的賞金沒有一個低於五百兩。
且多數都是洛陽所在的鈞州之人,又以跑單幫的居多。
‘一群無法無天的烏合之眾。’
王遠給這些人下了一個定義,旋即又不由暗暗多留了一個心眼。
以他對葛道爺和王雲虎的瞭解,要是不用些手段將這些不服管束的惡人徹底收歸己用,那才是咄咄怪事。
大家之所以喜歡好人,是因為即使是壞蛋都喜歡跟好人做隊友。
道德底線就是講義氣。
自私自利不顧大局的惡人只會壞事,更何況要面對的對手還是一個詭異】!
隨著太陽漸漸落山。
花廳中被僕從點亮燈火,又提前送上了各色美酒和時令小菜。
花廳中來的賓客也越來越多。
而在這已經陸陸續續入場的三十餘人中,王遠打上危險標籤的共有四人。
第一個便是坐在自己身邊正拿生肉喂狼的“狽軍師”郎七。
雖然武力值不行,但間接坑死的人可能比此間所有人加起來都要多。
憑藉《三世演禽書預測自身禍福,更是有著秋風未動蟬先覺的恐怖預感。
坐在花廳上座,身上發出陣陣屍臭味的麻家兄弟,還有單獨坐在一角,身上瀰漫著濃濃土腥味的“穿山甲”範璋。
這些葛道爺叫來的幫手,全都是自己潛在的敵人!
不過。
來的人越多,花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