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摔倒在了滿是血汙的地上。
噗通!
“啊——!”
趴在地上,痛到深處。
哪怕嗓子嘶啞到只能無聲乾嚎,也已經毫無用處,更加難以挽回悲劇。
昨夜的經歷本就讓他心神惶惶,如今又驟逢大變,眼前不禁一陣陣發黑。
而就在他即將昏厥之時,耳邊忽然聽到一陣顛三倒四的顛倒歌聲:
“濁河中心割韭菜,北邙山上捉田螺;捉到田螺比缸大,抱了田螺看爹孃;爹孃床上哇哇哭,放下田螺哄爹孃...”
意識便徹底昏沉下去。
不知又過了多久。
當朱伯安重新醒來時,卻發現自己正走在一條沿著洛水開闢而成的小道上,時間似乎也已經接近黃昏。
自己的前方是一個倒立行走,口中唱著顛倒歌的詭異道人。
身後則是密密麻麻,少說也有百十個年紀都不算大的小孩子,最小的大約七八歲,最大的也不過十三四歲。
全都雙目無神地亦步亦趨,緊緊跟在顛倒道人的身後。
所有孩子裡面,似乎只有朱伯安自己是意識清醒的例外。
很快,感受到體內流轉的那一絲陰涼氣息後。
朱伯安頓時明白這是昨晚那位“紙人”,幫助自己掙脫六慾極樂舞】時留下的陰氣。
正是靠著這個,自己才能在其他孩子被迷惑了心神的時候,還勉強保持著清醒的意識。
但他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暴露絲毫異常!
血淋淋的現實是一位最冷酷的嚴師,短短一日之間,便讓他成熟了太多太多。
眨眼之間。
朱伯安就從一個五穀不分、四體不勤的公子哥兒,徹底融入到了這黑暗詭譎的世道。
哪怕是這份成熟,他一點都不想要。
跟著隊伍又走了幾里地,當遠遠能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座村子時。
他便聽到前方的老道忽然停下了歌聲,低聲自語道:
“唉,老道我真是勞碌命啊。
不僅要給那些廢物擦屁股,還要捯飭這些皮嬌肉嫩的聖嬰丹】,也不知道濁河、洛水沿岸的這些人家...夠不夠吃啊?”
朱伯安心中咯噔一跳:
‘被吃?誰?!’
......
時間悄然入夜。
當“龍氣法禁”恢復之後,北邙山上連日的陰雨天氣終於告一段落。
天空中也掛上了一絲彎彎的月牙。
趁著夜色使用《拔度往生經超度了洛陽城所有亡魂後,剛剛才返回“亡人鄉”的王遠,正在為離開洛陽做著準備。
他知道現在整個大炎恐怕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御龍直都尉府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允許閒人存在。
這也算是靠上大樹需要付出的必要代價。
告別家鄉之日已經近在眼前。
不過。
別看王遠大發神威救了一城百姓,可實際上一天前,他才剛剛突破赤篆術士】。
遠遠沒有達到一位赤篆該有的水平。
接下來這段時間都需要一一補足身上的短板。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便是——符篆】之道!
需知只有受籙入道的赤篆術士】才能畫出真符,這也是一位術士一身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
好在王遠隨身帶著桃仙娘這位前教門赤篆,條件倒是得天獨厚。
“一目五先生”高高築起黃土法壇,在上面鋪好竹蓆,置好桌案。
符紙、毛筆、硯臺、清水、硃砂、黑狗血等等都被擺放在了桌面上。
當月牙高懸時,他已經畫了不短的時間,地上幾乎堆了一層廢棄的